随着九伯的怒喝,一团巨大火球忽的从天而降,正向东叔砸去。
东叔心中正记挂着如何从流莽手中夺下鸢儿,一时不敢妄动。待到他感受到头顶之上的热流,却已经无法脱离那火球所能囊括的范围。
只得极迅速地一边向流莽奔来,一边把握紧手中长剑,内力传导至剑尖,以他自身为中心在地上掀扫,激起无数雪花来,以图对火球威能有削弱之效。
这样一来,追逐流莽的速度免不得要被拖慢,只得无力看着流莽又抓着鸢儿往回逃去。
“爷爷!”鸢儿看着东叔离自己越来越远,火球又已经轰击到他身上,心中极是焦急惊慌。既渴望东叔前来救他,又害怕东叔被这火球狂轰而受了伤,无助地看着东叔的身影逐渐被火焰吞噬。
却说石琛一行人,原本就是风雪漫天难以视物,且三人与流莽境界差别极大。追逐了流莽一段时间竟追丢了。
这头九伯忽然于空中施术降下大火球,倒为几人辨明了方向。
奔行之际,陈绮仙却忽然注意到她那狼狈的且受了伤的大哥。急急喊道:“大哥!”,便停下来,欲帮陈君豪御敌。
陈君豪却犹如未听见小妹叫喊,欺雨流虹剑或刺或挡,或攻或守,浑然天成。
原本过招间林培是占尽了优势,他的刀法向来以快着称。快者,往往敌方需要分心应对,以防忽遭不测,正所谓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不采取任何的守势专心进攻,就能采取主动权。
起先都是林培攻,陈君豪疲于守。
但林培的快刀颇为消耗劲力,而陈君豪的守势则是日趋圆滑,滴水不漏。相持久了,林培却隐隐有种被陈君豪牵着走的感觉,陈君豪偶尔也能有剑招和他相攻。
方才流莽带着鸢儿经过,林培正是着意露了几分怯,令陈君豪自认为他已力有不逮,心中急于救人,手下攻势一乱,才得以令林培得手。
而此刻,陈君豪虽已负伤,威力仍是不减,隐隐然令林培真有点难以应付了。
见陈君豪的妹妹停下,林培心里便暗暗打起了挟持陈绮仙以要挟陈君豪的主意。
陈绮仙见兄长默不作声,向陈君豪缓步踱去,叫道:“兄长!你为何不理我?”
陈君豪仍是冷静如冰雪,一招一式剑光如雨,丝毫未慌乱半分。
林培心道好机会!陈君豪忙于应付自己不敢作声泄气,他小妹不明就里靠近了来,正好让他得手!
正想到兴奋处,两只小腿却传来一阵刺痛,一瞬间有些僵硬酸软。下一刻却是陈君豪一脚正踢在他手腕上,踢飞了他的长刀兵器,自己顺势“砰”地一声倒在了雪地上。
再一睁眼,胸腔已被陈君豪踩住,欺雨流虹剑横亘在喉间。
陈绮仙望着倒地的林培,面有嫌恶道:“你以为我是傻子不成?便会自投罗网受了你的挟持?”
说着右手一抬,隐约可见四指中间夹了三根长逾半掌的银针,正是这银针击中他的小腿,令他一时腿脚酸软。
陈君豪嘴角一笑:“小妹,为兄本想引你过来,趁他分神之际强攻的,不想你这飞针之术练得也是不赖。”
陈绮仙面有忧色:“我可是吓死了,要不是看你危险了,我还真不怎么敢掷那飞针。”
林培忽得叫道:“大爷!小姐!林某一时鬼迷心窍,与大爷动起手来!大爷您饶了我,今后我做你陈家一条狗,我是凌空境界修为,您收了我,往后我事事都听大爷的,必将……”
“闭嘴!再叫我割了你舌头!”陈君豪狠狠道。
林培再不敢言,躺在地上,只顾眼神不甘心地瞪着两人。
“大哥,这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陈君豪道:“我本想替林家杀了他,但他既是林家的人,我若做了不免有人说我逾矩。他以左腿辱先主尸体,我且先废他一条腿,让他不能妄动,日后再交由林家。”
陈绮仙知他意欲何为,避过头去,不愿见这一幕。
一声惨叫响彻山林。
做完此事,陈君豪淡淡说道:“忠臣当不事二主,我陈家绝不能出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