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石琛放出话来,让陆争以及五个流浪汉在外打探虹石死牢的消息,自己白天则带着云赦一同到城郊练功。
石琛有六足流火犬,脚力飞快,他虽日前有伤在身,但晨间的山林中天地灵气最为旺盛,石琛只是打坐吐纳,不进去进行那些拉拉扯扯的体力活动,腹伤已然痊愈,境界也已稳固,如今是吐纳境圆满状态。
至于花禹雾昔日曾言说恐吓他的“七日离魂散”,石琛也没太放在心上。他自己亦知道这花禹雾心中多半颇在意他,不会眼睁睁看他去死,若他真有死亡威胁,这花禹雾也定会寻来。直到满了七日没有服药,自己却依然活蹦乱跳,石琛这才心里确信,多半这七日离魂散乃是花禹雾编出来骗他的。
至于云赦,石琛也想不通自己那日是动了怎样的心思收了他为徒弟。
石琛感觉云赦身上冷血的味道颇像花禹雾,但许多方面又不太像。
花禹雾乃是狠辣刁钻,她不通世事,对人的态度便如同是戏耍小虫的稚童。她不认为旁人的生命弥足珍贵,一切行事都是任性而为。
甚至对于她自己都是自轻自贱,愿将情意轻易许给石琛。且她亦心中不珍视自己的情意,口中言道对石琛多么钟情,却在石琛卧床的几日,在外与其他男子厮混。
一想起这个女子,总能令石琛感到阵阵头疼。
虽是绝色之姿,却不足以让石琛动情。
而云赦,他亦有冷血之处,但他的冷血是看惯世情,深谙弱肉强食之道而形成的利己。
幸好如今云赦岁数尚小,对真情还有那么几分渴望。石琛亦是心善,不但教他练武,亦寻了几本读物,夜间教云赦读书写字。云赦本一心向往变强,向往扬名,但在石琛的教导下,心性已有所移,从前那股偏执之意稍减。
云赦极瘦小,石琛自然食膳也带着云赦,云赦如今正在发育,营养补起来也快,这几日的精神也是好多了。
至于武道,云赦从未筑过基,更谈不得什么修为,石琛便从最基础的耐力开始锻炼起。虽石琛自己也只得吐纳圆满之境,但比起北固堡中的武馆武师修为已是强上一丝,带练个云赦倒不难。
正午时分。
“师父!”云赦已结束了上午的习练,向着盘坐于岩上的石琛叫道。
石琛睁开眼,停止了对座下本源土气的吸收,微笑地看着精神焕发的云赦:
“我不是说过吗?我只大你几岁,你也不必叫我师父。叫我一声‘云大哥’不好吗?”
这些日子过去,石琛的通缉令已在北固堡中传得沸沸扬扬。破庙中的流浪汉不知黑笠客乃是通缉犯云芽,眼前云赦却已知了石琛的“真名”。
而之所以石琛未告诉云赦他的真名,并非是因石琛不信任云赦。而是昔日“石琛”已被少家主广潇开除族籍,“死”在虹石死牢中了。未得石家人承认,石琛是绝不愿再用此名,也不愿让他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来历。
“我才不要叫。”云赦一吐舌头:“我要是叫了,岂不是和陆大哥的叫法一样。还怎么体现出师父用心栽培、传道受业之恩?”
“你这家伙,越来越滑头了。”
这云赦少年心性,此时性格已是开朗许多,但那有时爱耍酷、又极倔强的内核却是没变。
石琛从岩石上跳下来,和云赦并着肩:“好吧,我们回城去。”
“黑笠客大人!黑笠客大人!”
听到有人呼唤,石琛眉皱起来,原来是流浪汉中的两人。
“不是叫你们不要来城外寻我吗?出什么事了?”
流浪汉偷着瞧一眼那一身红毛、威风凛然的六足流火犬,俱意陡生,低低道:
“黑笠客大人,我们探到‘虹石死牢’的消息了。”
“什么?”石琛目光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