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师,正是周侗,洪武给予他这样的虚职,是为了让他有个光明正大在宫中周旋的名目。
听闻周侗求见,洪武的神色顿时柔和下来,显得颇为欣慰。
“快快,请周天师进来。”
洪武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虽说周侗以其超凡脱俗的武学造诣,完全可以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但他今日选择了正式的方式,通过魏忠贤来传达求见之意。
这份礼数和规矩,正是对洪武的尊重与忠诚的表现。
不多时,周侗步入御书房,他的步伐虽然沉稳,却又不失轻盈,仿佛步行间都带着一股清风。
“老夫周侗,拜见陛下。”
周侗俯身施礼,声音如同独弦琴上拨动的音符,清澈而有力。
洪武的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情笑意,他挥手示意周侗平身:“周天师,你我无需多礼,来,近前说话。”
周侗缓缓开口,语声宛如秋日里簌簌落叶:“陛下,老夫有一要事相商。”
洪武帝身躯微挺,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周天师有何要事?但言无妨。”
周侗深吸一口气,语调平和而坚定:“老夫有数位与我相同修为的朋友,皆欲进宫一睹宫中的旷世孤本,同时欲借此雅地,共同探讨武学之道,以期修为得以精进。”
洪武闻言,不由得眼中熠熠生辉,心中暗喜。
“此乃良机!若能将这些高人引入宫中,国之利器可得,即便他们不留,今后亦定不为敌。”
他立刻笑道:“此事甚好,寡人自当提供场地,周天师与你的朋友可在梅园论剑。”
周侗却轻轻摇头,神色间流露出一丝难色:“陛下洪恩,老夫感激不尽。但此次论道,实非关于朝廷,老夫亦不能保证他们会留于皇宫,望陛下理解。老夫不敢以朝廷之基业作赌,更不愿见陛下空耗心力。”
洪武聆听其言,脸上的笑意更盛,他豪气干云地笑了笑,表示出宽宏大量:“周天师何须如此担忧?寡人所做,皆因看重天师你的品行,与那些旁人何干?若他们能因此留下,自是皇宫之幸;若他们终究离去,也是因缘际会,寡人亦不强求。”
周侗听此,心中对洪武的器量与胸襟更是感佩,他微微俯身,表示敬意:“陛下海量,天地可鉴。老夫等定当铭记陛下恩德。”
洪武帝对着周侗慢慢道来:“周天师,寡人有一计,江湖上武学造诣,分九品而上为宗师,皆系江湖散客,无定所得。寡人欲开宝库,以钱粮作俸,按品授禄,使得一定品级之上者,户部有名,年领俸禄。”
周侗闻此,心中一惊,双目之中掠过一丝惶恐之色。
他知洪武的心思深远,此举必有深意。
他缓步前行,声音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陛下此举,豪气干云,实乃武林之福。但天师不敢不问,陛下此意,莫非是要令整个江湖都归朝廷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