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见了吗？”

辛吉兰突然开口。

“听见什么？”

塔可刚想细问，徐长良挥手打断了他。

“我们的直升机去哪了？”

徐长良陡然想起了什么，副驾驶的干员听见后，连忙拿起对讲机呼叫对方，但传来的只有杂音。

不仅是直升机不见了，浓烈的雾气让能见度不过十余米，大桥上除了押送车队外空无一物，朦胧的路灯下，他们孤独的仿佛身处异世界。

不同以往的异象让干员们汗流浃背，队伍行驶了十余分钟，却依然看不到尽头，这明显超过了大桥的实际长度。

“你做了什么？”

徐长良用枪抵住辛吉兰的额头。

“我什么也没做，你们听不见吗？有人来接我了”辛吉兰露出怪异的表情。

徐长良倒还好，依然冷冷的盯着辛吉兰，而另一边的塔可则吓的半死，控制不住的东张西望。

“停车，A队守护目标，B队探查情况”

徐长良下达指令，立刻就有十几名干员跳下车来，其中一半的人向着四周摸索。

“等等，这样很不妙，恐怖片都是这样演的，人千万不能分散”

塔可大声嘟囔起来，将一旁的辛吉兰逗笑了。

“你能别讲笑话了吗？”

徐长良也下了车，他从腰间拿出一根手电，能照射上百米的专用设备仅穿透了数米雾气，这显然不是自然现象，他又嗅了嗅空气，花香更浓郁了。

在B队离开十几分钟后，他们竟然从反方向走了回来，“循环空间吗？”徐长良对着归来的干员们沉思。

“原地固守，外界的C队会想办法破开道路”

就在这时，一道朦胧的虚影卷起大片雾气向着车队袭来，干员们没有惊慌，一同对着虚影接连扫射，然后他们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

可没等众人松一口气，更多的虚影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干员们一一将其击倒，可不论射中多少发子弹，虚影依然能够重新起身。

“这是什么玩意”

塔可立刻抱着徐长良失声尖叫。

“我怎么知道，你害怕就回车上待着去吧”

徐长良将他甩开，又将一道虚影击倒，通过子弹命中的反馈，徐长良能察觉对方是有实体的，只是被浓厚的雾气包裹，看不清样子而已。

“没子弹了”

一个干员大声喊道，随着他的话语，火力渐渐稀疏，虚影的阵型密集了起来。

“拼了”

没子弹的干员拔出战术匕首，一头冲进雾里与虚影缠斗起来，可用枪不能解决的问题如何用刀完成，没几个回合干员全军覆没。

见此徐长良眉头紧皱，他冲回汽车，再次用枪抵住辛吉兰的额头。

“别装神弄鬼了，让你的人露出真面目”

“你看出来了？”被枪指着的辛吉兰毫无畏惧。

“那倒没有，刀枪不入的东西多的是，但你肯定不是神仙，干员们的伤口都是以物理方式造成，这个幽灵也太过朴实无华了”

辛吉兰没有理会徐长良的讽刺，他轻松将手铐取下，随后推开车门向着满地尸体表达歉意。

“你们能找到我，只是因这个人格想向自己的故乡告别”

辛吉兰指着自己的大脑。

“军团派你们来抓人，就没告知我是谁吗？”

这个问题徐长良还真不知道，他只听说前线有支部队爆发了叛乱，产生了大量人员伤亡，事后调查人们发现这支部队从现场失踪，再也找不到他们的痕迹。

而辛吉兰就与这支部队有关，所以在侦查到他的位置后，上面立刻派人进行了抓捕。

“我厌倦了，让这一切结束吧。毫无意义的死去，你们的家人会为此伤心吗？”

红色的泪珠从辛吉兰的眼角滑落。

徐长良感到一阵意识模糊，就像灵魂从身体里抽走，他以旁观者的角度看见自己昏倒在地上。

他的意识越飘越远，就在灵与肉的丝线即将崩断之时，几枚飞弹穿破大雾，爆发出剧烈的白光。

随着爆炸猛烈搅动着雾气，徐长良的意识又回到了身体，他通过爆炸破开的空洞，看到了现实世界的天空。

“是C队，我们快靠过去”

更多的飞弹射入进来，这次爆开的是闪烁着亮光的金属薄片，受到波及的雾气如雪花般消散，而那些被雾气包裹的虚影也现出了原形，只是一些皮肤苍白的人类而已。

辛吉兰没有说话，这些人便没有阻止，任由徐长良拉着塔可从他们中间离开。

“只有用鲜血洗净大地，花朵才会重新盛开”

苍白的人影将辛吉兰团团围住，他拿出一张面具戴在脸上，就像是一位死者之王。

......

离开空洞后，两人原地摔了一跤，才重新站在路面上，此时他们依然位于皇后大桥。

到底是何时进入异空间的？或许是看到雾气的那一刻，他们就被拖入了辛吉兰的领域。

望着傍晚的车水马龙，徐长良感觉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他叹了口气，将仍在恍惚中的塔可交给C队干员，自己则走到一边拨打通讯器。

“呼叫守夜人灯塔，我是徐长良，身份编码KZG1213”

他没有等很久，只响了几声铃对方就接通了电话。

“灯塔收到”

徐长良有很多话想说，他扶着痛疼的额头，最后只说了一句：“任务失败，重复一遍，任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