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了?”如夏狐疑的凑到橘子的跟前看着她的眼睛,一脸认真的问道。
“没什么。”橘子尴尬的笑了笑,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她,不然估计要搅的自己不得安身,“看电视就算了,我还是想吹一会,你的小号借我用一下吧?”
“好啊——我这里没有多的吹嘴,你用我的不介意吧?”
“没事。不介意。”
“那么吹什么呢?我这里还是有些谱子的……嗯,我瞧瞧,看!有这些谱子。”
“都是学校乐团里用过的曲子啊。”
“是啊。”如夏理所当然的说,“不然还要什么曲子?”
“……真不愧是你。”橘子说,“算了,不要去拿架子了吧。我直接吹吧。”
“你有背过的曲子吗?”
“有一首我自己的曲子——我记得。”
“你自己的?”如夏惊讶的说,“你是说你自己谱的吗?”
“是啊——别笑话我。”橘子害羞的低下了头。
“好厉害!”如夏傻眼了,“我怎么会笑话你呢!我佩服你还来不及呢!”
“只有一小段。”如夏越是这样的反应,橘子就越是感觉不自在,好在两人已经是极好的朋友了,有着莫逆的交情,不然她也不敢在她面前承认这一点。
“那么我开始了——”
如夏的小号和橘子那把一模一样,是一把C调高音号。
小号的音色特点就是强烈、锐利、极富辉煌感,声音清脆、嘹亮、高亢。
可就是一个这样的乐器,在女孩的手中却是几乎展现出另一种样貌,随着橘子面向阳台落地窗开始吹奏,从她嘴中和指尖跃动而出的音调低沉而神秘,仿若悲哀的哭泣。低鸣的号声顷刻间填满了整个房间。
橘子的乐声,乍一听似乎是那种如今的青少年们惯用的悲伤情感,也就是用诗文而言“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不伦不类的感情。或许一些格外有天赋的乐手可以将之中的这种不伦不类用自己高超的技巧抹平,可是一旦让真正的行家里手听来,绝对是可以察觉到其中的不协调的地方的。
如夏不说是个行家,可是那也是小有天赋的小号乐手,但是却是不能从橘子自己谱写的曲子听到哪怕一星半点的不协调的地方——简直就是浑然天成。
可若是一位少女浑然天成的作品,那么音调怎么会如此悲伤呢?怎么会如此痛苦?如此的让人揪心呢?明明她的小号没有用上弱音器,那么这种一如将人浸入死一般沉静的铅水中的感受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说这不是‘强说愁’,那么这会是什么呢?
如夏听着那幽幽的号声,悲戚的就要落泪,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橘子为什么要谱一曲这么悲伤的曲子呢?
“为什么呢?”她说。
没有人回答她,回答她的只有一遍遍循环的乐曲。
“为什么呢?!”她走上前去打断了橘子的演奏,“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悲伤!”
“因为……”橘子说,“我只能写出它来。”
楼下传来开饭的呼唤,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了。
“你是个天才!”如夏不知怎么的叫喊起来,“但是你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错了什么了?”橘子说。
“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你知道是什么。”如夏说,“你错了。”
“……”
“你有任何麻烦永远都可以来找我。”
“我没麻烦。”
“好吧,随你便……我受够了……”如夏嘀咕着,“我们去吃饭吧。吃饭使人快乐。今天可真是一摊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