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张角强忍住咳嗽的欲望,沉声问道。
“回良师,卢植只是每日从广年城运送大量粮草辎重至军中。”
“如今天降大雨,实乃天赐良机!”
刘石一脸高兴,语气恭敬。
闻言,张角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这雨是我作法所得,乃黄天垂青。”
“可惜我法力也已消耗无几,不然卢植早就为我手下败将。”
张角脸不红心不跳,众人却都目光崇敬,无一质疑,齐声高呼。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众人神情兴奋,似乎都忘记了那前几日的惨败。
见洗脑差不多完成后,张角便大手一挥,沉声说道。
“传令下去,全军撤回巨鹿。”
“是!”
……
另一边,城外。
“报!”
一个斥候冒雨来到中军大帐外,高声喊道。
“禀将军,张角已经下令从南门撤军往巨鹿去了!”
闻言,帐内的卢植却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随后,卢植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又徐徐说道。
“传令下去,命赵靖等将在石乡设伏,务必活捉张角!”
“是!”
斥候应声承令,起身离去。
而卢植看着帐外的滴落的雨水,神色轻蔑。
天时、地利、人和,此三者无疑是决定一场战役胜负的决定因素。
像是此时这倾盆的大雨,便就属于天时。
在这种天气下,不仅是骑兵受到限制,就连步兵也很难作战。
若是再加上泥泞湿滑的地面,那是想打都打不起来,而这也是为什么张角会放心撤军的原因。
可无论做什么,最忌讳的就是想当然。
张角在打什么算盘,卢植岂能不知道?
因此卢植反而剑走偏锋,故意给敌方探子暴露了运粮线路。
再趁此将大部分将领与兵力送出与辅兵进行替换,只留一小部分虚张声势,以此麻痹张角。
可这无疑是一场豪赌,赢了你死,输了他生。
纯粹的赌博只靠运气,赌注便是一切。
……
午后,细雨如丝,淅淅沥沥,已经褪去了先前的猛烈,变得温柔而绵长。
空中,雾气萦绕,像一层朦胧的白纱,轻轻覆盖了泥泞的大地。
黄巾军如长龙般蜿蜒,穿越葱郁的树丛,浩浩荡荡地朝着巨鹿的方向进发。
与此同时,官道上身着蓑衣的官兵们,也像一股洪流般涌入蓬蒿荡。
清晨的细雨早已成为进军的号角,卢植洞悉先机,下令官兵提前进发。
故而当黄巾军在午后缓缓启程时,官兵便已经接近预设的埋伏之地。
而官兵们也行走了数十里,再加上身上那件因沾湿而重达数十斤的蓑衣,以及手中的兵器等等,一路下来也是疲惫不堪。
可饶是早有准备的官兵都尚且如此,那就更别说那些黄巾军了。
在抵达石乡后,赵靖便果断下令让全军休整,为即将到来的伏击战养精蓄锐。
而彼时的张角却还在洋洋得意,丝毫不知卢植给他悄悄准备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