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都门学,后堂。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许充就没有离开过洛阳?”
“如今黄巾衰微,他又没了靠山还要保着一家老小,这能逃到哪去?”
张度凑到宁澈身旁,小声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闻言,宁澈倒是有些意外的看着外表粗狂的张度,随后徐徐说道。
“不无道理,可如果许充真使了招灯下黑的话,那他是为了什么?”
虽然张度的外表是个糙汉子,但心思却很是细腻,或者说是深沉。
“许充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张度喃喃自语,皱眉苦思。
见此,宁澈却一脸淡然,温言说道。
“他一个弃子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为了活命?”
对于现在的黄巾军来说,许充手里的证据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
因为现在黄巾军基本上已经被朝廷打得几乎濒临崩溃,压根就没人有闲心去花心费力的搞张让。
所以从黄巾军的角度看,许充手里的证据已然与一叠废纸无异。
可那叠在黄巾军眼里的废纸,却是决定张让生死的判令。
“活命......”
宁澈的话让张度双眼一亮,仿佛就快有了头绪。
而接着,宁澈便又开口说道。
“现如今世道艰险,许充就算能带着一家老小躲过一个朝廷,可那些流寇山匪他又能躲过几个?”
“许充既然敢潜伏在洛阳,那就证明他并不蠢。”
“他知道想要保住全家的命,就必须要再找靠山或者是自立门户,不然也只是脱虎口而入狼穴。”
听罢,张度仿佛醍醐灌顶,激动的直拍大腿。
“宁兄高明,难怪卢将军都举荐你!”
闻言,宁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而张度并不理解宁澈翻白眼的含义,不过他也没有过多在意,只是轻声接着问道。
“那许充接下来会怎么办?”
对于张让的问题,宁澈并没有直接回答。
“建升,如果你是许充,你会怎么办?”
张度当即一愣,顿时语塞。
显然,在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里,许充身为老鼠的处境极其不利。
见张度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宁澈又接着说道。
“我听说之前司隶那边的黄巾逆贼只斩杀了千余人?”
闻言,张度很快便反应过来,恍然大悟。
“宁兄的意思是司隶那边还有不少的黄巾余孽?”
听罢,宁澈微微点头,又徐徐开口。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现在城外那数十万流民中,恐怕就有上万的黄巾余孽。”
“而许充如今唯一的选择就是去找司隶那边的黄巾信徒,借此东山再起。”
宁澈作为一个已经在这个朝代生存了数十年的现代人,他深知眼前这个时代的局限性。
出门在外,人们要么步行走路,要么车船天下。
许充想要带着一家人离开洛阳,就必须得坐马车,并且还要有足够的金银与护卫,不然也只是脱虎口而入狼穴。
要知道哪怕是在和平年代,士人想要去游学都必须先纯熟武艺,再邀上三五好友各自带几个随从护卫后,才敢出门远游。
和平年代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现在这种乱世?
流寇山匪,败兵暴民,豺狼虎豹......
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要了人的性命。
因此许充就必须先找一些人手同行来保证自己以及一家人的安全,而他如今唯一能信任的就是那些没有被抓到处死的黄巾余孽。
可吃喝要钱,兵马要钱,收小弟更要钱,因此许充便需要一大笔的跑路费和安家费。
如果许充真的还没离开洛阳的话,那大抵就是想了靠那些证据好好搞上点钱再跑路。
反之许充要是真的已经离开了洛阳的话,那也就代表那些证据基本不可能再到别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