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赵行言边鼓掌边轻笑,然后越笑越大声,突然一拍桌子,扯掉脸上赵行言的面皮,露出一张粗犷黝黑的脸:
“学那狗屁文人咬文嚼字三年,憋死老子了,还是这样说话痛快,你很好,老子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姚岩夹起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斜眼看向赵易。
“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当年赵行言派遣易容混入吞龙寨的内应吧。”
不等赵易说话,鬼刀人屠就给出答案。
“不错,他到寨子里的第一天就把赵行言给卖了,否则我怎么能将计就计,把赵行言引出来,他以为在埋伏我,其实他才是猎物。”
既然摊牌了,赵易也不打算藏掖,恶狠狠道:
“赵行言太迂腐,挡了我的财路,连二殿下的面子也不给,那就该他死。”
“那只会拿笔杆子的家伙倒差点让老子阴沟翻船,竟然在路上铺洒了火油,再用桂花掩盖气味。”
鬼刀人屠扒开衣襟,露出胸口一大片烧伤的疤痕。
姚岩灌了一大口酒,继续问道:
“为何要虐杀幼童!”
赵行言没有回答。
他打开身前还冒热气的炖盅,舀起一勺白色豆腐状的东西,送进嘴里,然后非常享受的闭上眼睛慢慢咀嚼。
他睁开眼睛把炖盅推到姚岩面前,满脸迷醉,说道:
“世人说猴脑是至鲜美味,那是没尝过这个,你试试!”
“这到底是什么狗日的世道!”
姚岩双目通红,缓缓抬头,语气出奇的平静,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莫须有的神。
鬼刀人屠年少时,也是任人宰割的弱者,是被人欺凌的对象。
二十年前,四域之乱,劫匪趁乱四起,屠了他满门。
他四处流浪,常常被人打的遍体鳞伤,某天他看见路边的刚出生的野猫,抱起它轻轻抚摸。
小奶猫的叫声像极了被欺辱的自己,软弱,无助。
他莫名的烦躁,加重手上的力度,小奶猫的叫声渐渐平息。
他觉得莫名的兴奋,这种掌控生死的体验前所未有。
然后是第一条人命,第二条人命......
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让他无法自拔。
从那时开始,他就告诉自己,世间妖魔横行,那自己也变成妖魔。
至少这样可以活的久一点。
他面色苍白,却病态狂热,说道:
“杀者之下皆凡人,只要够强,便是屠了半个安良镇,谁又能奈何的了老子。”
“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我们吃猪羊,猪羊何错?人又有何错?”
“区区贱命罢了,若不是赵行言的官身便于行事,老子又何须假扮遮掩!”
“官家律法,从来都是用来束缚弱者。”
鬼刀人屠缓缓起身,目光森然,冷冷笑道:
“即使放你走出武卫府大门,你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指控老子。”
他有恃无恐的笑着,贪婪的把炖盅里的东西全部吃光。
姚岩拿出从铁匠铺取来,打造好的东西分别带在双手四指上,这个东西在他原来世界有一个名字......指虎。
“证据?太麻烦!”
他摇摇头,喝完酒壶最后一滴酒,说道:
“我今晚只想做两件事,喝喝酒...”
然后砸碎酒壶,这张稚嫩脸庞上浮现出狰狞的杀意:
“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