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回程途中。
“张东升,你怎么看?”
“看什么?”
“曹达华、李昂,还有雷豹。”
“他们啊……只见了一次,现在说看法,会不会太片面?”
“说说吧。”
高兴驾车驶上高架,“不可能一点看法都没有。送你到家前,说说吧。”
“那就先说曹达华,牛逼的地方你说过,我就不赘述了。”
张东升看向窗外,“他很复杂,表面看是划水摸鱼的毛驴性子,不抽不走的那种。实际上眼睛浑浊无光,浑身上下无不是颓废气,具备自暴自弃的一切特征。我看他右腿好像不是太方便,不知道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没了?”
高兴又问,“李昂呢?什么看法?”
“很可怕的疯子。”
张东升直言不讳,“他勾住我肩膀的时候,我很害怕。很难形容当时的感觉,但硬要给个说法,我感觉我是连灵魂都被他吓到了。”
不等高兴继续发问,他抢先道,“雷豹没什么好说的,那种场面那种气味,我就顾着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不过能和李昂、曹达华玩到一起去,已经能够说明问题。”
“虽然各有各的问题,但无疑是很强大的队友。”
高兴附和一声,然后说了一句在张东升看来无比奇怪的话,“张东升,我未来有个女儿,叫‘小不点’。”
“你和方钰的闺蜜室友……”
张东升表情古怪,上下打量高兴,“还没约会呢,娃名字都想好啦?怪不得常说老房子着火扑不灭,你就是那个老房子。”
“我的意思是,我之前有段时间能和五年后的自己产生联系,很确定未来有个女儿,而且未来的你挺喜欢她的。”
高兴尽量组织措辞,以便让张东升能够听懂,“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让我和五年后的自己断开联系,现在必须做些事情才能保证那个孩子未来还会存在。执掌扈渎特情支队就是其中一件事,我原以为走一遍入职流程就算执掌,之后该辞职辞职。现在看来,不能让那三人认可我,这件事就不算结束。可是我已经不想再为别人的生命负责,不想让太多人走进我的人生……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在怕,你怕他们会因为你出事。”
张东升听明白了,“匪夷所思,不过既然是为了你女儿,刀山火海该闯也要闯吧?”
“如果有一天,他们三个,甚至包括你,如果我把你们当棋呢?”
高兴反问,“你作何感想?”
“嗐,你还真能害我不成?拿我当棋,肯定有不得不这么做的苦衷,目的总不会是故意搞死我。”
张东升摆摆手,“我们是兄弟,真要有那么一天,能帮到你也是好的。再说,徐静那件事我欠你欠大发了。越是在社会上经历的多,我越是后怕。嫌贫爱富的岳父母、三天新鲜头的老婆,如果真的跟徐静去陌生的城市打拼,放弃一切积累的人脉关系,我觉得你分析的那些情况都会出现,没准现在我已经因为杀了老丈人一家被枪毙了。”
“兄弟……”
高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行吧,你作为当事人都没意见,我也没话说了。不过接下来,会很辛苦。”
“为大秦人民服务,不苦。”
张东升明显会错意,“特情支队与其说是缺人手,不如说没人手可用,把我掰好几瓣用都能理解。”
“我的意思是说,接下来为确保你的安全,我会对你进行……”
高兴正要把话说明白,眼角余光瞄到后视镜,话硬生生止住了。
身后的白色高档轿车,驾驶位有女性特征的手臂伸出窗外,手里拎着一个包在襁褓中的孩童。
“张东升,看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