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与正月十四截然相反的方向。

“诶？手机手机……”

左腋夹住宣传单，左手拎住三明治，裴豆豆右手穿过青蛙皮套脖子上的缝隙，怎么也摸不到应该挂在脖子上的手机。

“忘在店里了吗？”

好在她也没打算走出多远，距离商场1号门不远的天桥，足够把传单发完，倒是不用急着回店里取手机。

美美娘带着小美美，已经跪在天桥中央靠边的地方乞讨有些时间了，小美美却是心不在焉的，频频向商场楼梯口的方向张望。

“铛铛铛铛～”

裴豆豆一蹦一跳哼着短调出现，递给母女二人一人一块三明治，又从肚子上的大口袋掏出一把零钱，放在美美娘身前的铁盆里。

【你是好人，可是你也要生活的。】

美美娘打着手语表示感谢，抓起一半零钱起身塞回到青蛙肚子上的口袋。

【可是你家老小要花钱治病。放心，我也是能力以内的帮忙，不会到吃不起饭的程度。】

裴豆豆隔着青蛙皮套一阵比划，再度把钱掏出来放回盆里，临了摸了摸小美美的头顶。

小美美默不作声低头吃着三明治，小小年纪，有着成年人般的复杂表情。

然后在下一瞬间，复杂的表情僵住，前后顿了有三秒，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那半张的嘴巴，涓涓淌出深红色的液体，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弄破了口腔。

“你对我家孩子做了什么？！！”

一直扮作聋哑人乞讨的美美娘喊出了声，把大脑一片空白的裴豆豆狠狠推倒，传单散了一地。

她有着身为人母应有的急切，从肮脏又破烂的外套里，掏出一部比裴豆豆手机要贵好几倍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在女儿美美的口腔里检查起来。

一颗、两颗、三颗……

三颗带血的图钉，被美美娘从女儿口中拔出，扔到裴豆豆面前。

她就像疯了一样，口中发出尖锐的嘶吼，对着完全没弄懂情况的青蛙少女拳打脚踢。

天桥下方维持秩序的协J很快发现异常，不久，失魂落魄的裴豆豆被押上警车。

漫长的审讯结束，当这位乐天派女孩离开派出S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派出S外，老板林云一根接一根抽着烟，脸上愁苦不已。

为什么三明治里有图钉？

他太清楚了，这种事肖情完全做得出来，并且店内监控也确实拍到肖情一个人在店时，鬼鬼祟祟对隔夜食物动了手脚。

“不是肖姐，她不可能知道哪块隔夜三明治会被谁吃。”

裴豆豆知道林云的想法，摇了摇头，声音里全是落寞，“我没在里面乱说，事情我扛下来了，谢谢老板帮我垫付了赔款。”

“什么垫付啊……”

林云的心里也不好受，要说事情是裴豆豆做的，打死他都不会信。

可事情已经协商解决，定性为意外，真要深究对品牌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他是生意人，在商言商，有些事情只能糊涂，“就一万块钱的事，别放在心上。你歇一段时间吧，等新店走上正轨你去那边，这段时间保底工资不会少你的。”

“谢谢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