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个是爸爸身上的领带夹?
如果是真的,那么爸爸也来过这个洗手间。
那么爸爸是不是离开诊所后不见的?还是说爸爸就没离开这个诊所?
铁良看了看洗手间门对面的楼梯。趁着走廊那边的女人一个不注意,他一个箭步冲到了楼梯上,朝着二楼跑去。
二楼的走廊里静悄悄的,铁良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偌大的诊所二层,全部都是治疗牙齿的科室,但是却没有一个大夫或者患者。
可刚才那个女人明明说预约满了?
铁良反应过来,那个女人是在撒谎。
他在整个二层楼搜查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任何人,所有的医疗设备全都干干净净,丝毫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铁良越看越是觉得可疑,于是就向三楼走去。这一次,他在三楼看到了人影。
那是一个站在饮水机前,背对铁良的老人,手里拿着一个纸杯,似乎刚刚接完饮用水。
铁良走上前,问道:“老爷爷,您好?请问医生在哪里?”
老人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铁良轻轻拍了老人的肩膀,惊悚的事发生了。
老人突然倒在了地上,而且苍白如纸的脸仰面朝天,淡绿色的尸斑提醒着铁良,他早就死了!
铁良大吃一惊,险些跌倒在地。但他急忙捂住了想要大喊的嘴,花了好大力气才没有喊出声,可是却出了一身冷汗。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铁良这才发现老人手里拿着的纸杯中竟然装满了已经变得粘稠的鲜血,以及一节一节滑滑的、黏糊糊的东西。
铁良定睛一看,竟然是已经被切成一段一段的人的肠子。
他差点没吐出来。
跌跌撞撞跑到了走廊另一边,那里拐角处坐着两名长发披肩的女人,看上去应该是两个女高中生,身上还穿着校服。铁良心想这间诊所这么诡异,爸爸只怕也和这两个女生一样是来看病的,却不知怎么回事失踪了。
铁良直接觉得是遇害了。
“同学,这间诊所有问题,你们——”跑到他们身前的铁良突然说不出话了,因为那两个女生转过了身。
天啊!那是怎样的两个人啊?
两个女生的双眼变成了四个血窟窿,其中眼珠全无,而且流出了大量的鲜血,染遍了她们身上的校服。那两个女生似乎听到了铁良的声音,吃力地着站起身来,用满是鲜血的手摸索着,嘴里喃喃地道:“眼睛,我的眼睛”“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吗?”
铁良再也受不了了,转过身撒腿就跑,不料他刚没跑多远,斜刺里一个人手持一根木棍,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棍。
铁良乍逢暴击,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这样被打晕了。
不知过了多久,铁良才迷迷糊糊苏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赤条条地被绑在一张手术台上,嘴被胶带封得严严实实的,而且头顶痛的地方还是火辣辣地痛着。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那个在前台的女人叹着气走了进来,说道:“我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一个不留神就进来了。”
这时,一个蒙着脸的身材高大的大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说道:“都说了你要看住大门,却还是让他进来了,就像上个礼拜那个冒冒失失闯进来治牙的男人一样。”
那女人不满地道:“本来你弄到的人体器官就不多,趁机多捞一个还不好?你看这孩子,体格不错,年纪也小,身上的器官也能卖个好价钱。怎么着?你还想发慈悲放了不成?”
那医生在铁良的胸腹上抚摸了一下,恶狠狠地道:“他知道了这些就别想活着了。嗯,这么年轻的身体的器官,如果不需要麻醉价钱还会翻倍。行了,趁着你把门锁上了,咱们马上动手。你先去把冷藏柜拿来。”
那女人应声出去了,那个蒙面医生的眼中满是残忍的笑意,从手术台上拿起了一把手术刀。
“唔——”尽管发不出喊声,但是铁良还是竭尽全力地发出了一声悲鸣。
随着这声悲鸣,铁良那年轻的胸膛已经被手术刀划开了……
一周后,苦于寻找铁良的刚子来到了艳阳路,他东转西转转到了一家古董店。古董店里的老人在听完他的叙述后,“哦”了一声,道:“我倒是看见过你的同学,他上周往后面的诊所去了。那是一间叫作‘D’的牙科诊所……”
(本文选自拙作《异苑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