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豪叹息道:“我其实有个想法,一直没好意思和杨海说。我怀疑,那个红衣女鬼就是他的母亲文玲!”
“文玲阿姨?”高锐愣住了,记忆中那个温婉美丽的妇女竟然就是那个可怕的红衣女鬼?
陈诗豪说:“她死的太惨了,心怀怨恨,由冤魂化成厉鬼不稀奇。更麻烦的是,别的红衣厉鬼是死时穿红衣化成的。她不是,陆显那个王ba旦一刀一刀跟凌迟一样,她的红衣是被自己的血染成的。这不是一般的红衣厉鬼,经过十多年的怨恨凝结,现在应该是一种叫作血煞的东西。奇怪的是,血煞没了理智,只会胡乱杀,这个却不同。她记得救自己的儿子和儿子的好朋友你。这就是个异数,为什么会这样,我想不通。”
高锐心里七上八下,说:“如果文玲阿姨真的变成血煞,是不是要向害他的人复仇啊?”
“你还记得宋老爷子托梦给你说的话吗?”陈诗豪苦笑道,“说的不就是李远他们几个吗?陆显和蒋山的死法与宋老爷子不同,很明显,他们是死在血煞手里的。接下来的恐怕就是王总和李远了。”
第二天一早,陈诗豪醒来后就接到了老方的电话,说王总死在了江元市翔云酒店的贵宾套房里。
“什么?王总死了?”陈诗豪说,“上头没派人看着?就让他来江元了?”
“我问了,上边说盯梢的俩小子是新人,经验不足。王总昨天上午叫司机开车出门,路过风城购物中心的时候,在停车场换了车,俩小子就给跟丢了。正找着呢!今天早上那,江元市局这边就接到报案了。”老方叹息着说。
“这个王有财,换车老手了!”陈诗豪翻了翻白眼,“行,我知道了,老方,你那边密切观察动向。”
挂断电话,陈诗豪把事和高锐说了。
高锐正在喝水,闻言呛了一下:“王有财死了?那下一个不就该是李远了吗?小薇怎么办?”
陈诗豪差点没吓吐了:“大哥,我还以为你多有悲悯之心呢!搞了半天你还在惦记前任呢!”
高锐心里乱得很,不行,我得去看看小薇。说着,拎起外套就出了门。
“我去,你个恋爱脑!”陈诗豪愣在椅子上,良久,没好气地对也傻愣着瞅着门的小雪说道:“看见没有?你这主人就一抹布男!我tm,还不如让他跟你过算了。”
小雪懵懂地叫了两声。
话分两头,江元市公安局这边,经过一夜的审讯和调查,汇总薛祥证词以及各处搜集的证据,基本可以将一个以李远为代表的拐卖儿童的犯罪团伙的犯罪历史描摹出个大概,对当年3·28案件以及文玲失踪的事也掌握了基本情况。
一张法网开始渐渐收紧。
就在这时,一个包裹寄到了市局,收件人写的是:季萍。
季萍拆开包裹,里面是一个木盒,盒子里有两个笔记本,两卷录音带,还有一些照片,和一个录音笔。季萍翻了翻那两个笔记本,脸色大变,立刻组织案情分析会。
原来,那个盒子里装着的正是王有财为了自保,当年私下收集的关于李远的证据。他昨夜死在酒店,十一点的电话没能打通。保管这些证据的人便按照王有财的指示,将证据寄到了市局。毕竟,对手是李远,是一个什么都能做得出的人。王有财既然打算和他摊牌,也就敢放胆玩大的了。
高锐打车赶到了四方集团,前台联系了一下,一袭黑色连衣裙的宋薇从楼上走了下来。
“有事吗?”接待室里,宋薇还是平日里那副清纯动人的样子,但高锐就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你最近还好吧?”高锐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问候着。
“你大老远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宋薇冷笑着,“我这边还很忙,你有什么事快说。”
高锐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说:“我是怕你有危险,所以——”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什么危险啊?人家能信吗?说不定还当他是精神病呢!
谁料,宋薇笑了,笑得有点神秘:“我有什么危险呢?危险,不存在的。”说着,用手抚摸了一下微微有些凸起的腹部,说道:“我还要好好的,等我的宝宝出生呢!”
“你怀孕了?”高锐觉得心里一阵酸涩。
“有三个多月了吧!”宋薇的笑意更盛,“两个人天天纠缠在一起,怀孕不是正常的吗?李家的人都盼着这个孩子的降生。我也在等着,我等着一天等得太久了。”
听到最后一句,高锐打了个寒噤。
什么意思?
“为什么等得太久了?”高锐警觉地问道。
宋薇冷冷地看着他:“有了这个孩子,我就能和李恒结婚了,不是很正常吗?”
高锐摇了摇头,他很清楚李恒的为人。那是一个花花公子,在学校的时候风流韵事就不少,也不是没有女孩儿使心计怀上他的孩子,但哪个到最后不是被他家把事摆平,把孩子流掉了的?李恒肯娶宋薇还是因为他对她有真感情,绝对不是因为怀孕受到的威胁。
李家处理掉的这种要挟还少过吗?
高锐说:“不对,李恒从不是一个因为女友怀了孩子就肯受威胁的人。我了解他,你说的话有问题。你为什么会说等太久了?”
宋薇别过头:“你走吧!我还很忙,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不然的话,我叫保安来。”
高锐看着宋薇,觉得好陌生。他不怀疑宋薇有心机,但这个女人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好脾气的外表。什么甩脸子,发脾气,她从来没有过。高锐和她认识那么多年,即便遇到再大的折辱、不快,也没见到她这个样子。
只是几句话而已。
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冷冷的气息。高锐心头打了个突,脱口而出:“你到底是谁?”
宋薇转过身,一双眼睛里充满着冷酷与怨毒,声音愈发变得冰冷:“你以为我是谁?”
接待室里的温度似乎下降了,高锐有点明白了。他一把拉起了宋薇的手:“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我求你不要伤害她。”
“你别管闲事!”宋薇用力甩掉了高锐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高锐手腕上的那串手珠。
“啊——”宋薇脸色大变,如同遭到电击,接连退后了好几步。
“你,你……”她面露惊恐的神色,指着高锐,可下一刻她将目光转移到身下。
只见一股鲜血正顺着她的腿流到了地面上!
“我的孩子!”宋薇捂着腹部晕倒在地。
高锐冲上前扶起宋薇,放声大喊:“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负责前台的女员工听到喊声,急忙跑了过来,随即保安和一二楼的工作人员也有闻讯赶来的。高锐手忙脚乱地拨通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正在楼上办公室的李恒闻讯赶来,疯了一般地冲进来推开众人来到宋薇面前,他一眼就看见了高锐。平日里,他就看不上宋薇的这个“前男友”。新仇旧怨加在一起,李恒怒火中烧,抬腿一脚朝高锐踢了过去。
李恒本就人高马大,平日里又爱好健身,这一脚卯足了劲,高锐慌乱之间哪有提防,顿时被踢倒在地。李恒还不解气,冲上前去就要殴打高锐。众人急忙将他拉住。
李恒指着高锐骂道:“姓高的你给我听着,小薇要是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tm杀你全家!”
这时,救护车赶到了。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宋薇抬上了救护车,高锐也要跟着上救护车,却被李恒一脚踢了下来。李恒咬牙切齿地骂道:“你tm给老子滚!”
救护车一路呼啸朝着医院赶去了,这边四方集团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有人白了高锐一眼,嘀咕道:“没本事娶回家还来裹乱干嘛?”
高锐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刚才这么一弄,弄得他方寸大乱。现在想想,那个和他说话的肯定不是宋薇。手珠,高锐看了看手腕上的手珠。如果是宋薇的话,为什么会害怕手珠?只是碰了一下就,就伤到腹中的孩子了吗?
陈诗豪在书房的地上盘膝打坐,这两天折腾来折腾去,都没功夫修炼了。
可今天他坐了好一会儿,这心里面就是莫名其妙地不安宁。
去她NNd,陈诗豪不坐着了。想了又想,他来到吕祖神像前,焚了三支香,摸出三枚古铜币打起了卦。说来丢人,陈诗豪的父亲是有名的卦王,先天神课一起,差不多万事了然于胸。
可陈诗豪别的本事学得不错,唯独卜卦这门把他家老爷子气得差点没早几十年升天了。
那叫一个笨!
好在死练活练,好歹还能看出个吉凶来。
当然,陈诗豪平日里不在乎,同行一说,他就觍个脸咧咧嘴:“唐卿瑶卜卦还不如我呢!”
今天他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要出事,于是打了一卦。
打出的是啥事,他断不出来,但吉凶还是能瞧出来的。
三枚古铜币连掷六次,六爻定卦。
是个蹇卦!
陈诗豪脸一沉:祖宗啊,竟然是个凶卦!
八八六十四卦,蹇卦上坎下艮,正是水在山上,险阻在前的象。
陈诗豪再一细看,连个变爻都没有,合着是连个转机都难求?
这时,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