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也心跳停了下,不敢跟李净告罪,慌忙跟着进了皇城。
到了大内,李征将天子剑交给曹化淳,只身往乾清宫而来。
曹化淳吞一口口水,下意识地低声道:“陛下召见大王!”
李征道:“太上皇在,岂能直见皇帝?”
到了乾清宫,太上皇正与什么人说话,得知李征先来拜见他,当时大笑道:“这孩子好得很,朕很喜欢。”
待李征进门,太上皇越发喜悦,但见他跪在御座下,惊道:“何苦跪着?”
“李净老儿害我,我方才欲杀之于西安门外时,唯恐陛下难过,于是杀他两个随从,特来领罪。”李征叩首道。
太上皇瞠目结舌。
御座之下,两三个看穿着应当是老贵族后人的贵勋也瞠目结舌。
一人厉声道:“肃王嗣,你胆大包天!”
李征不抬头,口中回复道:“你若害我,我也杀汝。”
那人憋得脸发红,一句话脱口而出,道:“福王乃亲王,你竟敢如此无礼?倘若太上皇要杀你,你却不要造反?”
“住口!”太上皇勃然大怒拍了龙椅扶手站起来。
李征与他同时叱责道:“二圣若要杀我,何须蝇营狗苟,不见我来此引颈就戮?”
“你!你胆大!”那几人一起怒喝。
太上皇闻言又坐了回去,看着李征,忽的笑了道:“你是国家柱石,年纪小小尚杀贼百千,保榆林多年平安,若是成年了,岂不为咱李氏保天下?”
那几人跪着痛哭流涕:“陛下,小子狂妄,不惩治,必生祸端!”
“少年人胆气十足有什么不好?”太上皇笑道,“不过,按照辈分,大宗正毕竟是你族公,你不能把他当逆贼。”
李征反驳:“李氏难道就没有几个逆贼了么?管是什么人,对二圣呲牙的,哪里杀不是杀。”
太上皇忍俊不禁,摆着手说道:“你这小子,讨巧话好,我很爱听。去吧,你在这里,人家对你喊打喊杀的,我看又要打架,你去跟皇帝学些规矩,不要在大典上漏了怯,叫人家笑话咱们李家没修养。”
李征叩首起身,退后三步转身便走。
那几个他没看一眼。
但人家可不想放过他,一起哭诉道:“太上皇,大宗正忠心耿耿,岂能被小子如此折辱?”
太上皇笑道:“以你们看来怎么办?”
“只一个镇国将军就够了。”几个人异口同声道。
太上皇笑吟吟点着头,陡然脸色一变森然问道:“但若说,朕密令肃王今日杀一杀李净威风,你们该当如何是好?是不是也要降了朕的地位,当一个郡王即可,好让你们糊弄朕的儿子?嗯?”
几个人相顾大哭,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这回他们明白了,太上皇削藩,可却不是放开肃藩让他们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