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支的船员回到了王国后，在过后的几年一个接一个地慢慢地疯掉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远航中经历了什么。有人说他们遭遇了恐怖海怪的袭击，有人说他们被海神诅咒了。”

说完，她也抿了口咖啡。伯纳德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她，缓缓地说：

“我经常幻想，也许没有返航的船队里的确有一支已经找到了东方，但他们登陆后流连忘返，沉醉在喜悦和异域风情里，那里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堂，彼岸天堂。

“没有谁会上天堂后还愿意回到俗世凡尘。我很后悔，我应该去做真正的水手，不应该当一个只敢在内陆海玩玩海上聚会的绅士。”

“以劳拉女士号的体量和制造水准，我想伯纳德先生在打造它时，未必没有怀着远航的心吧？”拉弥亚·坎贝尔笑笑，“目前它是您结交朋友的客厅，但未来的某一天，‘约克夏郡的伯纳德·安巴尼想要去寻找神秘的东方’这种头条新闻一出，我想很多人愿意为您效劳的，即便是贵族绅士也愿意自降身份为您驾驭轮船，充当您的水手。”

“没有什么瞒得过您，没有什么瞒得过一双属于女士的敏锐眼睛！”伯纳德像叫苦连天似的苦笑起来，“冒犯地说，我如果是您的丈夫，可要头疼了，最多只敢在外面抽烟喝酒，可不敢和别的女士有任何交流。”

“不过，”他忽然收敛了开玩笑的神情，脸色严肃，“虽然还没有人能知道东方大陆确凿的地理位置，但它绝非只活在传说里，有太多事情和物品能够证明它是真正存在的。它们就在我们身边看不到的地方流传，虽然我至今不知道它们是怎么从东方传到欧巴罗洲的。”

“您说的再对也没有了，我举双手赞成，”拉弥亚·坎贝尔说，“我们也知道您这些年一直在搜集属于东方的事物，哪怕是一句话或者一把尺子，您是兰开斯特王国最低调又最强大的‘东方收藏家’，或许也是整个欧巴罗洲的。”

伯纳德深深吸了口雪茄，再次眯起了眼睛：

“所以你们从希格里顿赶来，为我带的这件礼物，也是属于东方的？夫人，不要怪我说话不够委婉，我最讨厌被欺骗，曾经骗过我的人都已经在地狱里了。而且我的眼睛和鼻子都很好，如您所说，是研究东方的行家，一个东西有没有东方的烙印，我一接触就能感觉得出。”

“不过，”他又话锋一转，露出让人无法讨厌和拒绝的亲切笑容，“如果您给我带来的是真的来自东方的礼物，那太好了，我想您和赛巴斯先生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满足。这就是交朋友的好处，您知道的，我是约克夏郡最爱交朋友的人了。”

“什么要求是过分的？”赛巴斯沙哑着嗓子说。

伯纳德吐出烟圈，朝赵天明笑笑：“杰克，别用你那傻瓜似的眼神看着我了，告诉他！一根雪茄不会让我得肺癌的，收起你那担忧的神色吧！”

“在伯纳德先生这里，”赵天明想了想，“几乎没有过分的要求，尤其是对于朋友来说。”

“瞧瞧，多好的男孩，多么会说话，”伯纳德像对坎贝尔两人介绍新人一样说，“我再也不说你傻了，杰克，在座的没有人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