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胖老头整个脸色都黑了下来，“后来就更别提了！”

“怎么了？”叶芷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随即反应过来，“你们……”

胖老头脸色不太好看，掇了掇瘦老头，“老黄，后边你讲吧，我一想起就感觉胃里闹腾。”

瘦老头斜睨了胖老头一眼，见几个小朋友注视着自己，打开桌子上一包花生米，倒出来几颗剩下的递给姜芋。

“后来，”瘦老头开口道——

后来我和老魏一直盯着笼子，担心哪里出问题，还好，笼子挡住了大蟑螂。

可惜外边那些动物就没那么幸运，没有什么笼子给它们挡了。

我当时保守的估计了一下，那会儿涌进动物园的大蟑螂，目之所及至少上万只。

不过这还仅仅是我瞅见的，紧挨着动物园的一片山峰上，就是你们从高速路下来见到的那一片。

以及和我们这儿连在一线的，差不多十几公里，连绵的山上有数不清的蟑螂爬过，数量太多了完全无法估量。

也就是说，以我和老魏的视角，觉得跑到动物园里蟑螂已经算是茫茫多了。

但和两片相连大山掠过的虫子比起来，只能说是其中很小一部分，可能连几十分之一都达不到！

说到这儿，叶芷瞪大双眼，扭头朝姜芋问道，“有那么多虫子？”

姜芋没有直接回答，过了几秒才说道，“一夜之内，虫潮把整个广都淹没了，我住在靠近市中心的24层，第二天一早，当太阳升起来时，至少面对三个方向，目之所及，路上再没有见到活着的……”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下去。

瘦老头不顾胖老头阻挡，倒了一杯酒自己干了下去。

可能是姜芋的一句话，又惦记起在广都生活着的女儿、女婿。

姜芋突然想起什么，朝叶芷问道，“你呢，虫潮到珠光湖时，大概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躲过去的？”

“记得没错的话是8月9号晚上？”叶芷想了想说道，“我住的房子有全域监控和入侵预警，发现不对时，大门自动落闸，我躲进地下室，等蟑螂全走了才出来的。”

“……”

“好吧，”姜芋只有叹服，问向瘦老头道，“黄叔，虫潮大概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瘦老头又倒了一杯，这回被胖老头拦了下来，“你少喝一点，自己肝啥样没点13数嘛？”

酒杯被胖老头夺下，瘦老头只好嚼着花生米继续说道——

我记得怎么得也有两三个小时，随后发现虫子突然少了下去。

不是慢慢减少，而是它们愿意飞的飞，愿意爬的爬，如同潮水一般，涨潮退潮。

不过就算潮水退了，总是还会留下一些残余。

比如说笼子上趴着的，我和老魏一直仰着头盯着，他眼神好从远处数，我从近处数还有多少只蟑螂趴在上边——

这时胖老头把瘦老头的叙述打断，“算了，还是我来说吧，你说的一点不刺激！”

“你来，你来，”瘦老头乐于只听，“别瞎比喻了啊！”

“我来继续和你们摆，”胖老头也抓起一把花生，甩了两颗进嘴里——

我不是和老魏跑进鸟语林了嘛，一开始担心笼子不结实，后来发现没事，就想看怎么救点人，哪怕有跑出来的动物也行。

结果啥都没有，倒是笼子里的大大小小鸟也全都不飞了，一群一群聚在一起，有些在树上，有些在草丛里。

后来随着外边动物声音越来越小，我突然发现，大蟑螂同时朝着一个方向开始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