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昨天的梦有点奇怪啊”

穆天泽抬头看了眼树冠，默默挠了挠头，具体梦里发生了什么记不清了，唯一还有印象的是被指着鼻子骂了半宿的‘老家伙’，非常诡异的梦境。

“是你？”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他也没有纠结，梦境这东西太玄乎了，不管是弗洛伊德还是周公，都有一套自己的解梦之法，只是他从不信那些东西，不管有没有用，追寻那虚无缥缈永无结论的梦，本来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他伸了个懒腰，浑身骨骼摩擦调整位置，发出低沉的响声，然后托着下巴，开始思考起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还是先把灼原的事情收尾吧，不过，或许天象魔法能帮助星宇古树蜕变，孕育出新的圣灵”

天象魔法更像是将阵法以魔法的形式释放出来，可以不断积蓄力量，虽然力量层次与质量肯定是到不了禁咒级别，但单论能量级别与破坏力，是有资格能和禁咒魔法掰一掰手腕的。

这种魔法，他总共就开发出了三个，全都是要耗费大量时间引动天地伟力，原理其实很‘简单’，如同将万亿吨水搬至高山，然后打开决口让其倾斜而下，强大的水压足以冲毁沿途的一切，就是单纯的大力出奇迹，简单粗暴，没什么技术上的难度，理论上很简单，只是现实执行起来基本不可能。

天象魔法就是这样的东西，一点点积蓄力量，最终引发天地之力的暴动，有点蝴蝶效应的味道，一只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就能在遥远的地方掀起一阵龙卷风。

只是蝴蝶效应更多的是巧合，而星象魔法，是随时间流逝注定要发生的灾厄级天象。

“赶紧收尾吧，灼原之行确实不虚，星宇古树给我的启发甚至比炎姬果实都要大，接下来就该去古都研究研究那些人类精神所化的亡灵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静静伫立着的古树，然后转身离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星宇古树的枝丫再次摇了摇。

……

……

“想要救你女儿？那就把那个女孩儿给我抓过来”

已经揭开白布的人，露出了一张无比丑陋的面容，鼻尖露出空洞的骨头，狰狞的肌肉直接暴露在空气里，早就失去了外层保护的皮肤，恐怖程度说一句能止小儿夜啼都不为过，模样像是从地狱里归来的恶鬼，所以才被地狱之火灼烧成了这幅鬼样子。

那丑陋女人指向了身旁那拥有绝美面容的女孩儿，让这一幕竟然莫名有些荒诞滑稽，又带有些许哲学气息，恶鬼与天使，出现在了一个地方。

“你是那个通缉榜上凶名赫赫的鬼妇？！”

这副模样太有辨识性了，加上对方显露出来的心灵系，赵玉林再蠢，也知道自己被人给骗了，愤怒，愧疚，依次从他脸上划过，他最终神色复杂地看向了那不远处带着熊熊怒火而来的火焰魔女，鬼妇话语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个魔女，才是姜凤，是患难与共的时候牺牲自己拯救了他的妻子，是晨颖真正的母亲！

可他之前却一点都没认出来，是他不够了解姜凤吗？不，他自己知道，是他之后根本就没投入多少精力去关注，时间早就磨去了他的感情，剩下的只有对姜凤救命的恩情，仅仅只是那一份愧疚驱使着他帮助‘姜凤’，仅仅只是想摆脱那份愧疚，以为还上恩情后就互不亏欠。

对他来说，一切都只是‘任务’罢了，而‘任务’，是不需要投入感情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几乎没去看过‘姜凤’，就算去探望，也无非是十几分钟，能发现‘姜凤’有问题才怪了，被时间腐蚀的人，其实就只有他自己一个。

“桀桀桀，你这样的人，也配她舍身去救，我真替她感到不值”

鬼妇一阵放肆的怪笑，这几年让她觉得最难以忍受的，就是看一堆小丑装作自己是什么高人，而她还不能笑出声，憋笑真的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她憋了几年，如今终于能一吐为快。

“连自己曾经的枕边人都认不出，佩服，太佩服了，我得感谢你，要不是你的掩护，我还真逃不出他们的追捕呢，所以待会儿就留你个全尸吧”

此刻赵玉林并未反驳，他也没有心情去反驳，他只是神色复杂地看向火焰魔女，而对方的眼中有对鬼妇的憎恶，有对女儿的怜惜、不舍，还有对一旁两个女孩的愧疚与歉意，唯独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刻，他知道，大概从他当初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姜凤的提议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自己所能得到的最珍贵的东西了，那是耗尽如今他拥有的一切权力、金钱、力量，都买不来的东西。

“还不动手吗？那你的女儿可是要因为你的决定而死咯”

鬼妇稍微加了一把力，枯槁的手指深深陷入了晨颖的脖颈，让手中的女孩呼吸愈发艰难，已经泛起了白眼，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显然是快接近脱力，下一步就是失去意识，大脑因缺氧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