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郎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送走金大郎和王垚几个,谢娴一行人逆流而上进入淮河的上游凤遥江段,到了这边就进入谢氏的势力范围,陈留往东南距离雀县几百里,上岸再用牛车约莫4-5日便到了。
谢娴趴在软枕上不想动,这边的路况比康健城外的好些,但土路还是颠的要死。但乡里间农人面色却比康健好上不少,抬眼望去一条陌路直通天际,吾~看来土地被世家吞并,也不是没有好处,毕竟若是分散开来,是修不了这么笔直的接近驰道的模样的路,茫茫禹迹,画为九州,经启九道,互为阡陌。看来这谢氏宗族还是有点东西。
到了自家地界,青黛就活跃了起来,一路上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谢娴想多了解宗族,只能静静的听着偶尔还点头附和。
来往的牛车多是贵族,还有其他宗氏,乡民们却也不是太过敬畏。
谢娴灰扑扑的车厢并不起眼,若不是拉车的牛膘肥体壮,差点被巡弋的兵丁检查了。进城排队最是磨人最后谢娴实在不耐烦就挂出谢氏金底迂牌正儿八经的享受了一次畅通无阻贵族待遇。
雀县紧邻着码头,街上巡弋的武士着灰色的皮甲,百姓的面色红润大都穿着麻布衣服,市井烟火人流如织。
好容易到了能吃早饭的地方,青黛迫不及待的掰着指头算起来,是吃笼饼,云吞,还是吃水引、汤,看她如数家珍的样子,谢娴弯了弯嘴角。
空中混杂着食物的香气,还有秋天里果子山桃等甜美的味道。谢娴丝毫没有亏待自己的习惯,果断买了一堆零食打算放在车上慢慢吃,这边乡民的口音有些重,不过大体能听懂,况且还有青黛这么一个百事通。
她们找了个看起来据说有档次的酒楼,打算好好吃一顿,谢娴撇嘴对这个木质的二层楼房不予评价。
在包厢坐下,谢娴靠在窗边抿了口茶,她不打算吃太多,水是要多喝的,自打到了雀县她就觉的肚子有些不舒服,没想到这水土不服还有些厉害。
古代的卫生条件就那样,这还因她一路走水路过来,跳跃太大,若是一直做牛车龟速过来,估计到这边就没啥感觉了。
她放下维帽,支在窗边朝下看,好一片烟火气息,要是没有旁边的吵闹声就更好了。
旁边的包厢里面传来女子的哭泣声,还有男子隐约的呵骂。门开了,屠珍皱着眉头看了过去,店小二端着笑脸往桌上放菜,看到这桌全是女客只愣了一下便恢复表情,好声道“各位小娘慢用,这菜都上齐了。”
青黛顺着敞开的门往外瞄了眼“那边怎么逮?”见她开口便是本地话,那小二便没这么拘束,往外瞅了眼低声道。
“啷个菜娘好个惨妇呦,那夫君骗到彩礼便不管她和娃儿喽。”一口的乡音说的又快又急。在座的只有青黛一人听懂,谢娴和屠珍都是一脸‘?’。
等伙计走后,青黛才慢慢说,这雀县不大,那个是谢家从女,本来家里挺好,结果年轻遇人不淑,跟着个书生暗自往来,父母没法只能把她嫁去,没想到这书生是个白眼狼,见她娘家没有兄弟便天天问她要钱,家里也不照管,只知道拿钱出去混,最近不知道怎么还在外养了个姐儿,结果被蔡氏发现,她气不过便追来酒楼,他那夫君被下了面子正骂着。
青黛一脸气愤“那妇人,因为年轻的事情没脸回去见父母,现在被个烂人捏的死死的。”小脸鼓起像个包子。
几人边吃边聊,青黛将刚才那小二的话复述一遍,末了对着谢娴期期艾艾道:“那蔡谢氏是二房从女。”所以娘子可伸手管一管的。
谢娴放下筷子眼皮都没抬:“好惨一女的。”谢娴知道青黛的意思,在宗族里,这种事情向来是亲兄弟出头,若是没有亲的那就是地位高的宗亲出头,而谢娴就是二房宗子。
但是她虽然是宗子,理论上能管这事情,但在现代拉架家暴反被告的事情不要太多,这种无聊的事情谢娴完全不想理会,指望着人救比不上自救。若是这蔡谢氏自己立不起来,她也犯不着伸手。
屠珍盯着谢娴皱眉,谢娴总是有种骨子里的冷漠,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好容易回乡里,这是建立名望最好的机会,哪怕做个姿态也好。
但是谢娴完全不在意,在她身上没见到对宗族的敬畏,更没有对乡里的亲切。谢娴就像个旅人,你永远不知道她的心在哪里。
谢娴:又是想回蓝星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