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漆黑的眼眸中,厢房外,仅一墙之隔的楼宇灯火通明,里面人声鼎沸,那楼前细长的竹竿上,一个大大的赌字,在墨色的浓雾里迎风飘扬。
不多时,小楼二层有扇窗户被推开,一个虎背熊腰,脸带刀疤的男人冲着围墙那边不怀好意的笑道:“唔,要怪就怪你谢家手太长了,哼!”
第二日,谢娴本想继续躺平,还没翻身青黛就匆匆来报,大房泽越被长乐赌坊扣下了,他家好些人聚在戒律堂门前,要我们给个说法呢!
谢娴:?
随即她想起了,泗己前几日发来的消息,泽越好似被什么人盯上了,他平日里的粉头换了清管,还有那前几日凑到他跟前的书生都不是什么好人,谢娴收到消息只是淡淡一笑。
本来叫泗己他们盯着泽越,是想着以防万一。
但不得不说,泽越这个倒霉蛋似是被卷进了大房内斗。明面上是与二房赌气,不顾家人阻拦,夜宿清馆。
实则他是被人盯上了。谢娴耸耸肩,此事本与她无关,但是毕竟族中有人涉赌,刚好她就去凑个热闹。
戒律堂门口,此时聚了一大群人,有人拉扯,有人咒骂。
有个身形微胖,头发凌乱的妇人,在戒律堂门尖着嗓子高声道:
“都说二房女君立戒律堂管束族人赌博,为何我家越郎偏偏被漏了过去,他现在被扣在堵坊,回都回不来呀。”
她哭的伤心,眼泪混着脂粉,在脸上印成一条条沟壑。端的是让人不能直视。
族人们交头接耳,很快弄明白的事情经过。
有人看不过眼:“泽越家的,你这好没道理,你家男人本就与女君不对付,他去赌坊关二房何事?”
“说的对,说不定泽越就是为了和戒律堂对着干呢。”也有人猜测。
那妇人顿时弱了气势,这几日,他男人在家里,处处摔打,心气不顺,对二房诸事骂骂咧咧。
骂完了就问她要银子去清秋馆,她心知,不把这气撒了自己也难过,便就随他去了。
但今天一早,长乐坊就派人传话,说泽越昨晚输了1万两银子。当时她就被吓得呆住,经过那人提醒,想来想去定是二房规训惹恼了长乐坊,泽越是被牵连的。
她心中越想越气,便带了一家老小,到戒律堂门前闹了起来。
“你们这群没心肝的我家郎君,平日里也就只去个青楼而已,自是与二房置气,才进了赌坊。”她心中认定,一万两银子她家可是拿不出来,若能赖上二房自然更好。
但是她忘了,谢娴身为谢家刑君连泽越本人都忌惮不已,更何况她一个后宅妇人。
“你这婆娘好没道理,自家夫君去青楼你不管,去赌坊你也不管,等出了事就来戒律堂撒泼,你当戒律堂是你家不成。”
那妇人瑟缩了一下。她头顶冒汗,脸色发白,伏在地上哭的伤心。
“可是那赌坊要1万两银子,我们家虽有几亩田地,但是到哪筹如此多的银子。若不交,那长乐坊便要砍了泽越的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