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苍又领着兵马出城,这一次不再回城,而是在北城外安营扎寨。
踰虚自认看破杨计的计谋,这的确是个好良策,你若不出城,我就轰城门,你若追击,我就用伏兵诱杀,横竖都是杨计赚,然而现在呢?
东门苍屯兵城外,杨计若攻,踰虚可出城夹击,若不攻,那就耗死你,三万军是要吃粮的,运粮队?踰虚开始动杨计粮草的念头,只是杨计军刚到,必须过几日才能行动。
杨计确实无计可施,斜阳欲坠,必须先让大军有个落脚之处,杨计让大军后退十里,安营扎寨,以待来日再战。
当最后一息温暖的霞光,湮灭于怀仁城外的山林之中,白日消失,接踵而来的,便是这城池的夜。
夜幕渐渐将怀仁城笼罩,橙黄的灯火忽闪于这城池的城墙之上,整整一大圈,从火把的数量便能看出,踰虚置于城内的二万兵,大部分聚集在北城处。
怀仁城内一片黑寂,百姓被勒令宵禁,管你是否孤独,都必须滚回家去呆着,一队队举着火把巡夜的军士,在城内穿梭,犹如一条条游荡的火龙。
夜渐深,黑夜凝重,怀仁城无比寂静,这是一种被迫之下的孤寂,连小院内的狗都缩躲于角落之中,瑟瑟发抖,双眼内散发着恐惧的光芒。
丑时至,元季的小酒馆内窜出二十余道黑影,从东城掠向城内的四面八方。
南城门处数百人在年爱万卷与年爱千炬的率领之下,席卷而来。
“站住,尔等何人?”
“戒备,发信号。”
驻守南门的“电狮军”发现年爱部之后,迅速集结,近千人之多,城楼上同时亮起火堆的冲天之光,这是给北城踰虚的信号,同时,也是给南城门外,二万杨计军的信号,一切皆在杨计的预料之中。
“目标南门,攻击!”
杨计军带队的是年爱峥与有琴漂,二人将马绳一拉,带队冲锋,队伍之中,沉黑着脸的年爱嶙与年爱峋,赫然在列。
“锥形阵凿杀,目标南门。”
南门内,年爱万卷与年爱千炬和守城士兵杀在一起,两根长枪如游龙惊凤,他俩是锥头,率领着队伍冲杀向南城门。
“守住城门,副帅即刻便到。”
“电狮军”军侯同样奋不顾身,从北城至南城,急行军最多半个时辰,顶住这半个时辰,必然无忧,用人命换时间也要顶住。
年爱万卷与年爱千炬双眼发红,并非这火把之光的折射,而是耻辱所带来的愤怒,长枪尽处,尸首无数,长枪斜挥,血雨翩飞。
厮杀很快,几乎每一刀砍下去,每一枪刺出去,都有人倒下,血腥味在寒风中飘忽,所有人渐渐变得麻木,皆因身边的兄弟已倒下。
“死便死吧,杀啊!”
年爱万卷的嚎叫声起,年爱部剩下的二百余人纷纷跟着嚎叫道:
“死便死吧!”
双方的人继续在纷纷倒地,犹如狂风掠过草地,终于,千余人的“电狮军”被年爱部用锥阵凿穿。
“开门,我来断后。”
“枪横八荒”
队伍最前的年爱万卷,变成断后,他大叫一声之后,咬牙使出一招绝技,双手握枪尾,朝前方荡出八层枪浪,身前顿时尸身满地。
年爱万卷拄枪而立,狂喘着粗气,怒目圆睁,瞪着有些发呆的“电狮军”,他已是强弩之末,身后的年爱千炬左手中刀,只能单手执枪。
“嘎嘎嘎”
幸好,南门开,城外军杀入。
“冲杀!”
马蹄踏处,剩余的“电狮军”顿时淹没其中,连叫喊都未来得及。
年爱峥匆忙而行,来不及和年爱家的兄弟们打招呼,率领一万兵马,径直杀向北门,有琴漂领三千、杀向西门,年爱嶙领三千、杀向东门,剩下的跟随年爱峋守南门。
大军入城,南门关闭,年爱峋带兵救人,年爱家的五百余人,唯剩下五十余人,这一战,惨不忍睹。
“兄弟,好兄弟,吼!”
年爱峋将年爱万卷与年爱千炬紧紧抱住,眼泪狂奔,继而一声长啸。
“我年爱子弟,用鲜血终将耻辱洗刷,兄弟们,一路走好,家中老幼,皆是我养,年爱家永世不忘!”
年爱万卷与年爱千炬同样撕心裂肺嚎哭道:
“兄弟们,若有来世还做兄弟,莫忘记啊!”
“兄弟们,黄泉路上,莫要喝那孟婆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