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抹胸红色练功服,赤膊露肩,身段姣好的女子。
二十出头,利落的短发。
她敞腿坐在绣墩上,拿起一个大葫芦仰头狂灌,酒水从嘴边一直流淌,顺着脖子流进衣襟,没入雪白。
卢致小跑,站到那女子的身边,一只手臂保护住女子,对着其面前的王家家丁,目光灼灼。
“姐,他们没欺负你吧。”
坐着的女子探头看了眼卢致,有些惊异又有些安慰。
她拨开卢致的手,眼神似有迷离,放下酒葫芦。
“你姐会那么容易让人欺负吗?”
她直视王家家丁领头的,一个身高足有九尺的壮汉。
“说最后一次,卢家武馆不欠你王家任何东西,这里也不欢迎你们,要是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动手打我武馆的人,就不是断几根肋骨那么简单了!”
卢致的姐姐把酒葫芦一砸,酒水飞溅,其身后一名瘦弱的女子捂着脸,另一名妇人把她搂进怀里。
女子的脸上有一块巴掌状的红印。
另一边的王家领头也不服气,立刻把手中的刀抽了出来,一指卢致的姐姐,忍着怒气。
“卢婉,欠不欠不是你随便一说就行,我们有你爹白纸黑色写下的字,这间武馆的地皮本就是我们王家的,
你要是识相,把人交出来,这女人是她丈夫输给我们的,我们有凭有证,你想抵赖不成!”
说着话,壮汉拿出一张白纸卖身契,卢婉身后的女子看到那卖身契,直接哭了出来,浑身抽搐。
卢婉向后瞥了一眼,又看壮汉。
“你怎么算那是你的事,你和我爹签的东西,你下去找我爹兑现,现在她在卢家武馆里,就是我武馆的人,
她丈夫卖的是他的妻子,和我武馆的学徒有什么关系,你要人也要不到我头上。”
“你!”
壮汉面对诡辩气得牙根痒痒,愤怒咆哮:
“这就是一个人!我不找你要找谁要!今天要么你交人,要么你交出武馆,两个选一个!”
卢婉压根不理睬壮汉的提议,直接仰头喝酒:
“我不认识字。”
“你!”
壮汉再次气急。
这时沈离也大致看明白了争端的原因。
王家的人来找被丈夫卖掉的女子,争抢中卢婉出面护住了女子,王家就用早就有的地皮争端来要挟。
沈离正思索着该不该出手平息事端,其身后,之前被踢飞出去的瘦猴男子也起身,气冲冲的回到了院子里。
“二哥,你跟她费什么话!臭婊子,你真是给脸不要,你这整间武馆的地皮都是王家的,不孝敬我们还敢和我们动手?!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骂着狠话,瘦猴抽出刀,朝着卢婉的方向走,他经过沈离,看都没看一眼,杀气腾腾只注意卢婉。
抬刀要劈,卢婉和卢致两人都有起身的动作,但是还没等他们真的动,沈离手指一弹,一块石子射出,从后打在瘦猴的膝盖窝上。
瘦猴当即就跪了下去,其面前正是坐着的卢婉,卢婉收势,噗嗤一乐。
“这还没过年就来行大礼了。”
说着,她幽幽看了一眼门口的沈离。
既然瘦猴要劈卢致,那作为卢致的长官,沈离就有了出手的理由,名正言顺。
瘦猴圆睁着眼睛,嘴角抽动,他这一跪丢了大人,他猛回头看到沈离,满眼杀气已经压不住。
“你又是哪里的小子!”
他回身就要发作,却被一旁,终于因为骚乱而注意到沈离的壮汉拦住,壮汉死死捂住瘦猴的嘴,几乎把他脸捂得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