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人,边吃边喝正其乐融融。
忽地屋外有几团光亮突兀出现,院子里有人声传来:
“进去!搜!”
砰!一声门被踹开,几道人影气势汹汹闯进屋内,如狼似虎身形掀起数道的强风,桌上的灯火猛烈摇晃,让破旧墙壁上映照的出影子如妖似魔。
“你们想干什么!”
朱敕一眼认出带头冲进来的,是马家的家丁马福。
堵在门口四五个人,为首的正是马伯兴。
“奉命搜查!说,刘子翼是不是躲在你家?”
马福瞪着朱敕三人,厉声问。
“刘子翼怎么了?”朱敕明知故问。
“少废话,老子问你,他是不是藏在你家!”
“没有!”
“仔细搜!”马伯兴对众人下令道。
闯进朱敕家里的闲汉和家丁立刻在各个屋子里翻床倒柜,四处乱敲乱砸,仿佛要找出密道似的。
村规规定,私掘地道十步以上者处死!
马伯兴这就是打算借着搜查刘子翼的机会,整死朱敕。
“兴少爷,这儿有发现!”
突然,厨房里传来一個兴奋的声音。
顿时七八道人影朝那边飞扑过去。
朱敕也快步来到厨房,就见马福指着敞开的地窖,对马伯兴说:“兴少爷,看看朱敕私挖地道!”
“好!量量有没有十步!”马伯兴大喜。
“是!”马福站在地窖口,脚尖对着脚跟,可以说完全不迈步地,开始量步。
“我艹你祖宗,量步是这么量的吗?”朱敕大怒。
“老子愿意这么量,怎么了?”马福狞笑。
“一步!欸,两步!欸!三步了!四步……”众闲汉打手们也跟着狞笑。
很快马福走出八步,地窑到头了!
马伯兴大怒:“艹你娘的,换个脚小的!”
“这地窑是老子挖的!你有种把它量出十步去,老子脑袋给你!”朱甲怒吼道。
马伯兴一楞斜着眼道:“你说是你挖的就是你挖的吗?想包庇你儿子,你俩同罪!”
院子里,这时突然响起朱氏的尖叫:“大家都来看啊!村长家的狗儿子来我家栽赃,找到十步的地道啦,快来啊!!
都长长眼!看看马少爷是怎么一手遮天的!!!”
被朱氏这么叫,周围人家也纷纷露出头来,暗戳戳看起热闹。甚至有人低骂,什么东西!
马伯兴也知道,这么硬栽赃根本奈何不了朱敕。脸上露出悻悻之色。
马福却趁机大叫:“地窖面藏了好多粮食!”
这一下躲在暗处看热闹的人家全都把脖子伸长了一截。
立刻就有别的闲汉打手也马福跟着一唱一合:
“朱敕你家哪来的这么多粮食是不是偷的?”
“欸!我家昨天丢了二百斤米,原来是你偷的!”
朱敕一脚把那个诬陷他的闲汉踹飞,对马伯兴道:“粮是拿你给的五百两银子买的,你去杂货铺查帐没看到吗?”
马伯兴冷哼一声,转头对众人吩咐,“继续搜!”
这帮人纯粹就是借着找刘子翼,来找事的,把朱敕家里翻得乱七八糟,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大摇大摆离开。
家里已是一片狼籍,炕上的土砖都被掀开,没法住人了。灶也被推倒,确定下面没有藏人。
粮食都倒了满地,鸡蛋也全都碎了,连一个完整的都没有。
存水的水池也被扔进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维持渡日的水等于被糟蹋完了。
朱甲夫妇俩这时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陪着笑脸,把这群瘟神送走。
“兴少爷,你千万别跟我家那个小犊子一般见识,等下我就好好收拾他一顿,明天就让他给你去赔罪!”朱氏对着马伯兴的背影大声保证道。
“狗日的,老子早晚宰了他!”
朱敕咬牙切齿地大骂,要不是他借着头盔发觉,马伯兴在墙外藏了三四个拿着强弩的手下,他早就跟这帮狗日的打起来了。
对方肯定是想再激怒他动手,然后趁机下死手。
四具强弩躲在暗处,等着他跳进圈套。朱敕确实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动手,他不被弩箭射死,他父母却未必能躲得开。
朱甲低声叹气,“儿呀,明个去给马伯兴服个软,别让他再折腾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