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在心中感叹道,却又生出一些疑惑来。
“这条小路我看也没什么人走,怎么能天天吃人,你莫不是欺我年少,不晓得事吧?”
沈渊看着眼前止住眼泪,面色苍白的鼠相山贼,冷冷问道。
“山下的弟兄们没抓到两脚羊,大当家就会选一个兄弟把他吃了。以前黑风盗可是有好几十号弟兄的,都被吃光啦......”
鼠相山贼惨笑一声,无力的说道。
“六!”
沈渊不得不佩服这位黑风盗的大当家,真是个人才。随便换个人来,都知道手下的兄弟才是一个集体的基础,是保命的力量,更别说做出这种吃自己人的奇葩事情来。
“你们就让这大当家吃?不会杀了他吗?再不济跑总会的吧?”
沈渊愈发不解起来,冷哼一声。
“跑不掉的,大夫人手里的那只小鸟就是专门防备有人逃跑的,以前有人跑了一两次,都被大当家抓回来吃掉了,说是为了练什么功法,能变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鼠相山贼似乎是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又说出了一些之前没讲到的隐秘来。
“再说了,跑又能跑到哪里去。这世道,大城里的官家哪会管我们这些流民的生死,那些人才叫吃人哩......”
鼠相山贼絮絮叨叨的说着,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
沈渊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跪倒在地,萎顿不已的男子,直接提起剑来,一剑就挑开了这可怜山贼的咽喉。
霎时间,鼠相山贼的咽喉处就绽开一朵血花,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呵呵呵”的声响,眼睛中也露出一丝释然的意味来。
沈渊亢奋的心情逐渐褪去,环顾一下四周,直到这时才闻到鼻尖传来的血腥味道。
虽然这些山贼大多都是被迫上山的苦命人,但是这和沈渊也没多大关系。
要不是这帮山贼有眼无珠,硬是要和沈渊攀什么亲戚,他估摸着自己已经快到景元城,开始逍遥快活了。
“阿弥他喵个陀佛,你们要怪的话,就去找风澜草原上的那群大光头吧,可千万不要来找我。”
沈渊自然明白这大郑乱世是谁导致的,但是他也无能为力,说破天去,他也只是一个炼气二层的低阶修仙者而已,又哪里能管的了那么多。沈渊连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管得住,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沈渊把手一翻,将清风剑收起,站在原地磕磕巴巴的念了好多遍火弹术的口诀,尝试了数十次这才勉强发出一道火弹,将鼠相山贼的尸体烧成一道白灰。
“还好自己没仗着修仙者的身份,摆弄这半吊子的火弹术,不然的话,死八百回了。”
沈渊被一个小小的火弹术弄的是满头大汗,简直是比和山贼搏杀还要费功夫。
需知,三步之内,就算是念咒的速度再快也是快不过刀剑的!
又如法炮制一番,将剩下的三具尸体统统烧成白灰之后,沈渊这才静下心来,思考起接下来的事情。
金乌西斜,天光也逐渐暗淡下去。
沈渊在一颗罗盖蔽日的参天大树下打坐了半天,见到黄昏到来,这才长身而起,运起登云踏虚步往山上掠去。
“还是朱师兄说的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沈渊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可惜自己法术释放还不熟练,只能靠自己手中的利剑与人争斗。不然的话,随便几颗火弹飞出去,什么山贼不能收拾下来。也不至于还要等天黑才能动手,这也太丢修仙者的脸了......”
黑风盗的巢穴位置沈渊早就从鼠相山贼的口中套了出来,连这座无名小山,这群山贼也起了个黑风山的诨号。
不多时,趁着将暗未暗的天光,沈渊摸到了一处破庙跟前。
这庙倒也不是太破,石头做的庙再破能破到哪里去,只是墙面斑驳,长满青苔倒是真的。
对于倒塌的墙面,这些山贼修复的方法也是简单粗暴。整几个一丈来高的木桩连成一片,钉在破口的地面处,再用泥巴、碎布、杂草之类的物件糊弄住缝隙,一面新墙就弄好了。
透过木墙上巨大的缝隙,沈渊看清了石质庙宇的样子,虽然长满青苔,满是斑驳的痕迹,但依旧巍然矗立在院墙之中,风雨不动,让人无端端的生出些许彻骨寒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