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郁起来,就连静下心来打坐炼气都做不到,只能皱着眉头看向窗外。
一般来说,作为修仙者的沈渊是不会出现这种心神不宁的情况的,除非真的有什么对其不利的事情正在发生。
像这种情况,在典籍之中古修士将其称为“天人感应”、“心血来潮”,只不过沈渊自觉自己不过是一个炼气期的小虾米,又有什么东西会被人惦记上?
在沈渊没有察觉到的窗外,运河之上一道燃烧殆尽的火符化作飞灰沉入运河之中。
......
“你就是河阳船行的管事?”
少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威严起来,但是任谁都能从她的语气、神态中感受到那一抹挥之不去的兴奋之情。
幞头中年看了看周围膀大腰圆的蓝衣壮汉们,吞了口唾沫,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颤抖的双腿,那张能言善道的嘴巴此时像是坏了一般,声音走调的说道:“小的正是河阳船行的管事,不知大人叫小的来有什么事情?”
“不用那么紧张,只是叫你过来问几个问题。”
少女看着眼前的幞头中年控制不住的一直打摆子,不由得安慰道。
略一沉吟,少女指着运河之上已经快看不清影子的大船继续问道:“那艘船是不是你们河阳船行的?”
幞头中年顺着少女手指的方向,眯着眼睛细看了一阵,有些不确信的说道:“好像是我们河阳船行的商船......又好像不是......”
“你胡说!那艘船明明是你们河阳商会的宝船!我还亲眼看见那一男一女上了你们家的船!”一旁的小乞儿忍不住反驳道。
少女与一旁的楚姓老者听到幞头中年的话,也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样子。
幞头中年顿时打了个冷颤,“是我家的,是河阳船行的宝船,没错!小的看清楚了!”
“哼!”少女轻哼了一声,“那我问你,那船上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特别是一男一女两人一起上船的?”
“大人,那商船上都是搭顺风船去其他地方讨生活的贫民,哪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至于一男一女一起上船的人也不少,今天早上还有个白衣公子带着个黑衣侍女上船的......”幞头中年一边看着少女的脸色,一边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说道。
西河坊码头上看热闹的人群越聚越多,围在蓝衣家仆的包围圈之外窃窃私语着。
少女有些不高兴的听着,可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眼睛猛然一亮,说道:“就是这一男一女,他们坐船要去哪里?你们河阳商会卖出的船票有没有记录?”
“啊?”幞头中年的脸色有些迷茫,但还是反应很快的说道:“那位带着侍女的公子是要去青牛城的,至于船票的记录有是有,不过很多的船票都是不记名的,这......”
“青牛城?”
少女看向一旁的楚姓老者,只见这楚姓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个地名。
等候在一旁的小乞丐这时却急了起来,这再不去抓人,那大船就要顺着运河去渝水了!要是抓不到犯人,那自己的赏钱又到哪里去领?
“这位大人,你们还不追吗?再不追那大船都要进江里了!”小乞丐满是污泥的脸上满是急切的神色。
“追?怎么追?”
少女一脸郁闷的看着眼前被挤得满满当当的运河河道,眼睁睁的看着那宝船的影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而且明明已经发现了疑似嫌犯的踪迹,事到临头的时候,少女却不由自主的犹豫起来。
“楚爷爷,你觉得是那两个嫌犯吗?”
少女扭头看向一旁的楚姓老者,有些犹豫的问道。
“呵呵,不好说。”楚姓老者眯了眯眼睛,“不过依老夫来看,寻气符是做不了假的,就算不是那两个嫌犯,也肯定和那蛊术师脱不开干系!抓住这两人的话,说不定真的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两个蛊术师!”
楚姓老者的这一番话,像是给少女吃了一颗定心丸,当即玉手一挥,招呼众人打道回府。并且少女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奖励了小乞丐一锭金子,那黄澄澄的金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瞎了一众吃瓜群众的双眼。
等到一些好事者从小乞丐口中得知获得金子的方法之后,整个景元城的人都沸腾了起来。
只要举报形迹可疑的人物,就能获得金子?!这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一时间,景元城中的百姓全都往三司府邸涌去,再也没有人害怕那门前的各种异兽石像,甚至把三司府邸的门槛都磨没了一些。
这种狂热的氛围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更是将一些陈年旧案的背后主谋给翻了出来,弄得景元城中的治安条件都好上了不少。
只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后话了,与沈渊更是没有太大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