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沈渊看过的那么多典籍之中,也没有类似“玄魔血煞阵”的血祭之术。各种五花八门的血祭之术就算再骇人听闻,也都是对修仙者而言,从来没听说过有血祭之术用普通凡人做血祭材料的。
虽说万事万物都有灵气在身,但是一个凡人体内的灵气就好比蚊子腿,数千凡人体内的灵气总量也抵不上一个炼气期的修仙者。再愚蠢的修仙者也不会想到用凡人修炼血祭魔功。
所以,要么是李虎故意隐瞒了一部分事情,要么就是李虎只知道这血祭之术关于凡人的部分。沈渊自然是倾向于第二种情况,在他看来,李虎作为一个凡人,哪怕是幽冥教外门弟子,能知道血祭之术这种魔道秘术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沈渊结合李虎的说法,再加上自己看过的各种典籍,他心中有了个模糊的猜测:
这所谓的“玄魔血煞阵”并不是纯粹的血祭之术,其真正的作用在于帮助修仙者掌握血煞之气!
像掌握血煞之气这种能力已经超出了炼气期的认知范围,沈渊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刚好有一种沈渊知道的情况,能够和李虎的说法对得上号。
在众多的筑基方法之中,除了筑基丹之外,还有就是利用筑基灵物,比如罡煞之气筑基的方法。
在一些修炼奇功秘法的修仙者手中,罡煞之气的价值不在筑基丹之下。这些修仙者用与功法相匹配的罡煞之气筑基之后,就能够掌握这种罡煞之力,一般的修仙者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说是筑基境界无敌也不为过。
沈渊所知道的这种情况显然和李虎的说法对得上号。
“龟龟,还真有疯子敢用罡煞之气筑基啊?!这可是筑基期修士才敢用于自身修炼的灵物啊!”
屠戮村民,收集怨煞之气布置阵法,血祭定西城中数万军民提升修为不过是个添头。那位幽冥教的司徒师兄要的则是两军深陷城中,厮杀到最后所产生的血煞之气,这才是那位司徒师兄用来进阶筑基的东西。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沈渊平静地开口说道:“继续,还有呢?既然定西城沦陷背后是你们幽冥教在捣鬼,那你作为幽冥教徒总不会闲着没事去救这些村民吧。”
没有从沈渊脸上看到震惊、惶恐等异常神色的李虎感到有些失望,甚至于说有些不安,沈渊脸上那种恍然之后毫不在意的神情,就好像早就知道这个关于筑基的秘密一样。
李虎垂下头去,嘿了一声,继续说道:“不错,的确是司徒师兄嘱咐我,将这些侥幸未死的村民带上天王山入伙,这是为了日后将幽冥教从屠村陷城这件事中摘出去。毕竟这种很快就会传得人尽皆知的大事,是瞒不过有心人的,尤其是那些擅长追踪索迹、抽丝剥茧的镇魔司玄鸦卫。”
“大郑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真要被查到是我们幽冥教做的手脚,只需要将这些幸存的村民推出去,说出定西城官军纵兵掠民的事实,大郑定会举国震动。乾坤震动之下,东都的那位也定会迫于朝野压力彻查此事,这一来二去,哪里还会有人在意我们幽冥教。”
“而且凡人都是健忘的,都只会关心自己眼前的事情。更不用说现在这种两国大战,朝不保夕的日子,人们只会更在意自己眼前的事情。而且凡人的寿命撑死了也就百年岁月,时间一长,等个十年、二十年,哪里还会有人在意定西城沦陷这件小事情,更不用提屠村陷城背后的幽冥教......”
李虎说完就闭上了嘴巴,农家女还在恍惚之中,就连那些折断四肢躺在地上的贼人都被李虎的话惊得忘记了呻吟,屏住了呼吸。一时间,整个聚义厅都安静了下来。
沈渊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沉起来,问道:“后面的话应该是你那位司徒师兄和你说的吧?”
李虎惊讶地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身影,默默地点了点头。
沈渊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幽冥教司徒师兄大为忌惮,幽冥教的疯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幽冥教疯子他有脑子!
尽管心中对这司徒师兄极为忌惮,但沈渊同时也对其生出了一丝佩服之情。
“这位幽冥教的司徒师兄当真是好手段!将大郑官军、草原鞑子,甚至自己手下的幽冥教弟子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耍的团团转,给他办事的人都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甚至连数十年之后的事情都尽数考虑到了。”
“用血煞之气进阶筑基之后,只要自身的本源法力没有被血祭之术污染,血祭之术提升的驳杂法力倒是不值得一提了,花个百八十年慢慢磨,总有将驳杂法力精纯的一天。更重要的是,这位司徒师兄刚入筑基,就能掌握筑基期修仙者梦寐以求的血煞之力,血祭之术更是至少能将他的修为提升到筑基初期顶峰......”
要知道,筑基期修仙者和炼气期修仙者之间的差别,比人和狗之间的差别都大。
炼气期的修仙者一旦进阶筑基期,除了能够瞬发护盾术、火弹术这类的炼气期下品法术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体内会诞生出一道真火,不需要借助玄阳地火,就可以直接用真火来炼丹、炼器。炼气期修仙者要是不小心沾上一点真火,立刻就会被烧成飞灰。
又因为修仙者修炼的功法不同,真火的形态也是千奇百怪。有的真火如同一道烟霞,一旦放出去就好似一道火烧云;有的真火如同一汪清水,神识扫上去却是炽热灼人;还有的真火看起来像是火的样子,内里却是冰寒刺骨......这些千奇百怪的真火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炼丹、炼器流派,各有各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