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之后,除了沈渊和小阿梅之外,韩姓中年与白皙妇人都是酒酣耳热,面上微微发红。
韩姓中年拉着沈渊东拉西扯,说一些自己知道的奇闻轶事,以此来活跃气氛。韩姓中年到底是个做师爷的,一些官场之中的隐秘之事就连沈渊也知道的不多,因此沈渊便一时兴起,和韩姓中年聊了起来。
而沈渊所知道的修仙界秘闻又岂是韩姓中年一个凡人所能接触到的,往往沈渊的三言两语,便让韩姓中年惊叹不已,大感和沈渊相逢见晚。
一旁喝得面色发红的白皙妇人却指着沈渊身后的黑袍炼尸说道:“先生身后的那位姑娘怎么不一起吃一点,之后路上可没有这样的饭菜可以吃了。”
韩姓中年听到这话一时间酒意消散了大半,以他的阅历,早看出沈渊身旁的这黑袍姑娘不似生人,只不过怕吓到自己娘子,没有和她明说。哪成想,自家娘子借着酒意竟然问出这种话来。
韩姓中年赶忙端起酒杯就要遮掩过去,沈渊却是摆了摆手,似笑非笑地说道:“白夫人修炼过一些秘术,所以不用吃东西,每日只需要饮用一些清水就可以了。”
“是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白皙妇人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黑袍炼尸纤细的腰肢,摸着自己的粗壮腰肢,不无怨念地瞪了一眼韩姓中年,紧接着问道,“那先生,这位白夫人的秘术,我能练吗?”
韩姓中年听到这里,残留的酒意却是彻底醒了,放下酒杯就要出声呵斥,却被沈渊接下来的话语给堵了回去。
“这......怕是不行的,”沈渊在韩姓中年和白皙妇人之间打量了一番,接着又微笑着说道,“不过韩夫人要是想把自己的腰瘦下来,却也是不用修炼秘术的。回头沈某给你开几副药,你到了二里沟的祖宅之后,照着吃一些天,也就行了。”
“这样吗?那韩某就代夫人多谢先生好意了!”
韩姓中年朝着自家喝得有些多了的娘子使了个眼色,急急忙忙地端起了酒杯,将白皙妇人口中的话语打断。
出了这么个小插曲,沈渊看的出来韩姓中年已经没有之前喝酒时的自在心情,知道这宴席已经到了快散场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韩姓中年寻了个自家娘子不胜酒力的由头,向着沈渊告罪一声,将醉眼朦胧的白皙妇人扶到一处偏房中,再折返回来将吃饱之后,坐在椅子上直打瞌睡的小阿梅抱走,就此休息去了。
沈渊看着一桌子的残羹剩饭,也不想留在大堂之中。招呼了一声白夫人,在青石院落中找了个无人居住的房间,推门走了进去。
黑暗的房间之中,一阵咒诀声之后,沈渊的指尖之上陡然窜起一溜火光,照亮了黑暗。
用指尖的火弹术点燃了房间梳妆台上的油灯之后,沈渊满意地点了点头,中断了火弹术的法力输送,这才打量起房间的装饰来。
只见这房间中到处都是女性装饰的细节,竟然是一处闺房。不过从梳妆台上的落灰来看,虽然房间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但眼前的这些器具也有好些时日未被使用过了。
沈渊摇了摇头,不再细想,左右不过是一个暂时的落脚之地,也没什么好讲究的。沈渊手指掐诀,在床铺、被子之上使了个“净衣术”,便拉过被子,直接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没办法,时间宝贵,一番大战下来沈渊身心早已是疲惫不堪,先前应付韩姓中年一家也是勉力为之,当下急需休息恢复状态,而后才能考虑施展“拘魂役鬼术”的“役鬼”部分。
不然的话,即使是有静心安神符的加持,那些本就孱弱的残魂也撑不过七天。要是在七天之内,沈渊不开始“役鬼”之术,将残魂尽数转换成鬼体,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了。
......
景元城,
数百里之外,
渝水的一处支流之中。
一个面貌奇异,尤其是长着一双绿瞳的灰衣男子从河岸边挣扎地站起身来,口中还不断咳着血。每咳一次,那张面貌奇异的脸庞就苍白一分,连带着那双摄人心魄的绿瞳也黯淡一分。
绿瞳男子正是在景元城中戏耍了一众镇魔司玄鸦卫之后,飘然而去的蛊术师阿赤,却没想到会落到如今这般凄惨的模样。
阿赤踉踉跄跄地栽倒在河岸处的一处荒草之中,挣扎着躺了下去,一边咳血一边从怀中摸出一只萎靡不振、独角上只有微弱雷光的白色甲虫和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紫红色晶石来,脸上浮现出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庆幸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