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妮被害案的调查，暂时搁浅，库珀警长只得开车把洛威尔、季良送回去，照例是抄近路，穿过镇子南边的荒野。

在烟尘飞扬的土路上，三人遇见了尼森兄弟，这两个年轻人正徒步穿过荒野。

走在前面的是哥哥麦克斯·尼森，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看来伤得不轻。但麦克斯脚步坚定，迎风昂头向前，他牢牢牵着弟弟托比的手，几乎是在拽着托比前行。

托比似乎已经走得很累了，驮背，低垂着头。

库珀警长在尼森兄弟身边刹住车，对窗外喊道：“上车来，麦克斯，我送送你们。”

麦克斯咬着嘴唇，看了一眼前路，回答道：“不麻烦您了，警长，不远了。”

“哪儿的话，”库珀推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拍拍座椅，“上来吧，照你们这个样子，怎么也得走上半个钟头。瞧，托比累了。”

麦克斯不再推辞，为弟弟开了后车门，安排他坐上后座，关好门，然后，他自己上了副驾驶位。

季良和洛威尔都是刚来镇子不久，没有见过尼森兄弟。麦克斯·尼森大方地介绍了自己和弟弟，并成熟礼貌地与季良、洛威尔握手。

车重新开了起来，库珀警长关切地问道：“你的头怎么了，麦克斯？伤得严重吗？”

“不碍事，警长，干活儿时不小心磕了一下。”

“你老爸身体好吗？我有两个多月没去看望他了。”

“还是老样子。承蒙您记挂着他。”

库珀呵呵道：“老样子，那就算还不错，真够你辛苦的。对了，你怎么不开车呢，又坏了？”

麦克斯苦笑了一下：“这回是彻底坏了，上午已经拖去报废了。”

库珀沉默了片刻，说道：“黄昏的时候，你不要出门，我把家里停放不用的，那辆老日产皮卡给你开过来。你会喜欢它的，有劲，还省油。”

麦克斯坚决摇头：“我绝对不能接收。我自己会想办法的，您放心吧。”

库珀的态度也很坚决：“你先拿去开着。没车怎么行呢，每天走路吗？记住，我黄昏时候过来，顺便看看你老爸。”

麦克斯不再坚持，谢过警长。

说话间，车已到达尼森家，一幢破败的老房子，周围的农田似也荒芜很久。兄弟俩下了车。

库珀从车窗探出脑袋喊：“再见了，托比。”托比毫无反应。

季良注意到，这个叫托比的年轻人，始终低头不语，似乎患有自闭症之类的疾病。

汽车掉头往回开。库珀开始介绍尼森家的情况。

兄弟俩的父亲老尼森，曾经是一名优秀的警长，在某次任务中挨了三枪，导致下半身瘫痪。麦克斯的母亲忍受不了这一家庭悲剧，跟别人跑了。麦克斯从十四岁起，就承担起照顾父亲和弟弟的责任，至今，已坚持了十年。小伙子属实不容易。

此时，一直沉默的洛威尔突然开口：“他家屋旁的那些麻叶，是怎么回事？本州是禁止种植的。”

库珀警长勉强笑笑：“那是医用的。老尼森的旧枪伤，时不时需要靠它止痛。”

洛威尔严肃质疑：“特里·库珀，那可远不止一个人的用量。”

库珀警长脸色有些尴尬：“唔……嗯……是的，自用一些，也卖一些。”

不出意料。洛威尔点点头：“你默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