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如何就肯定自己说的是真的?”
贾玺道:“原本我是没想到的,今天进了宁国府,就忽然明白了。
“未进宁国府之前,我就听说贾珍时常邀请权贵来家中作乐,那些权贵还都很乐意过来,贾珍有什么吸引他们的?
“进入宁府后,我见贾瑞满心愉悦地从府往外来,能让他这个穷酸书生这么开心的事是什么呢?他现今可是穷的叮当响,文不成武不就,媳妇儿也没有。
“刚刚贾珍过来,他一身的酒气脂粉气,说明他正在与女子饮酒作乐。
“恰好又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要他回去,还说什么几个老爷在等着,这就奇怪了……
“按那女子的模样、所说的话,很像是在妓院陪客人喝花酒的妓子,而不像府里的妻妾该有的模样……
“贾珍若要喝花酒,就该去青楼,为何在府里?这说明,陪人喝花酒的女子是他的妻妾,他在用自己的妻妾讨好那几个老爷……”
“而陪人喝花酒的应当不只他的妻妾,极有可能整个宁国府的女子,都在他的影响下,有了这个风情。
“那贾瑞之所以愉悦,可能是在那些丫鬟身上得了趣味。
“再结合你的情况,很难不让我有贾珍想让你做‘卫子夫’的猜想。
“如果真如我说的这般,你现在的情况就解释得通了。”
秦可卿已经听的傻了,这个冲击太大,她一时难以适应过来,轻声道:“你也说了,这只是你的猜测,当不得真。”
“但这事若是真的,你该如何?”贾玺目光灼灼地问。
“我……”秦可卿怔了一下,脸现纠结之色。
贾玺沉吟道:“如今贾家的情况你可看出来了?长一辈的都是降等袭爵,小一辈的也没有能挑起大梁的。
“但族人越来越多,排场也没有小下去,这般下去,必然愈来愈弱,贾珍身为族长,岂能看不出……
“他自小是在富贵里长大的,若是贾家败落,他岂能过的下去?不说为了家族延续,单为了他的富贵不断,他也会想其他法子延续富贵。
“但家族里并无能人,前些年有个出息的贾珠,也病死了。如今想来,可以帮着延续富贵的,只有族里的女子们。她们虽无才,却可以联姻。
“荣国府还好些,有个元春,在府里两位老爷的谋划下,将她送给了皇帝,借此换取富贵。宁国府却只有一个年幼的惜春,还不成事。
“他必得想个别的出路才好。原本我也不知他是何打算,刚刚他忽然提起让我给权贵们做清客的话,便让我有了些猜想。
“讨好权贵,这不正是他的法子吗?他知道自己无能,也唯有讨好他人这一条路了。
“幸好贾家祖上留下了不少人脉和脸面,让他可以接触王爷、皇子、朝中大员,再用他擅长的吃喝玩乐加以笼络,用府里的姬妾加以诱惑……
“或是像你这样的,给他们养着不便纳为姬妾的女子,供他们偷着玩乐……”
“你不要说了……”秦可卿掩面,不愿再听,听贾玺的这番分析,她已经信了七分,也想到了自己可能会遭遇的命运。
其实,还有些话,是贾玺没有说的,从原著中看,秦可卿是不仅被那些权贵们玩乐,还被贾珍、贾蓉、贾蔷当成情妇了。
现今他们没动手,只是在等某个权贵人物。若是这个猜想是真的,那秦可卿的命运确实太悲惨了,也难怪她要自缢在天香楼上。
而她的死,也可能直接导致贾珍得罪了那个权贵人物,最后整个贾家都被连累。
这样倒能解释秦可卿死后,贾珍为何会说出‘合家大小,远亲近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等话。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最好还是相信我讲的为好。”
秦可卿粉面之上满是悲戚之色,“相信又能如何?我已经没了退路。”
“未必没有。”
秦可卿抬起美眸,望向贾玺,“堂叔有办法?”
“你上前一步上来。悄声与你说。”
秦可卿犹豫了一下,向着贾玺迈了几步,来至贾玺身前,就嗅到了一股混杂着浓郁男子味的味道,与她身上的脂粉味全然不同,不禁又是心头一荡。
同时,贾玺也闻到了一股馨香馥郁的脂粉香,引得他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他按下心中的激荡,向秦可卿低头耳语了几句。
待交代完了,秦可卿脸现惊恐之色,颤声道:“这……这果真可行吗……”
贾玺答:“若是发生了我猜测的事,你尽管这般做,到时我自能想法子救你。若是我猜错了,就不用管了。”
秦可卿沉默了半晌,贝齿咬了下红唇,点了点螓首,“希望堂叔猜错了。”
贾玺舒了口气,沉声道:“好了,侄儿媳妇儿,我的话讲完了,这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