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尔斯这才看清，西特维尔整个人连气质都变了。

看向自己这位绝对领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谦卑，而是带上一种凌驾于食物链顶端的轻蔑。

“西特维尔，汇报情况！”皮尔斯没有被吓住，反而带着阴狠肃立的表情走出办公桌，来带西特维尔面前，高高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问话。

源自于多年的惯性，让西特维尔低下脑袋躬身请罪，把刚才流露出来的轻蔑完全收敛，恭敬顺从道：

“Boss，我感觉全身都有喷涌而出的力量，似乎轻轻一拳就能击碎一面水泥墙，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一种渴望鲜血的冲动。”西特维尔低着头如实回答，眼角余光却瞄向了皮尔斯的脖子。

可惜皮尔斯已经年迈不堪，脖子上全是褶皱，显得有点恶心，这才让他变得平静下来。

皮尔斯本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走上前捡起石鬼面，放在自己身后的办公桌上。

然后看向西特维尔，语气欣慰的夸奖道：“好啊，你做得好啊……西特维尔，你证明了对于组织的忠诚。”

“今后神盾局内部的组织成员，包括交叉骨在内，都交由你指挥！”

不知为何，西特维尔面对这段以前的他会兴奋不已的话完全无感，不过他还是模仿着以前的语气神态，兴奋回答道：“感谢Boss认可。”

“此外，你去挑选一队组织精英，挑选完毕后在我这里转化为吸血鬼……对了，记得定做一套全覆盖战衣，千万不要直接照射阳光，会死。”

听到这里，西特维尔终于有所触动，随后立即点头领命，就这样躬着身子，带着仅剩小弟退出房间。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皮尔斯立即绷不住了，全身瘫软在沙发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皮尔斯没想到这玩意儿对性格影响如此之大，连一向忠诚的属下都差点叛变。

西特维尔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其实皮尔斯看得一清二楚，那种渴望进食的冰冷眼神，仿佛完全是把他当做一块面包看待。

所幸靠着多年威望，终于还是压制住了刚转化的西特维尔。

皮尔斯休息半晌后，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捡起鲜血未干的石鬼面。

再三思索后，皮尔斯终是选择缓缓戴上面具。

本来他是不想转化的，以九头蛇的力量收集各类珍宝轻而易举，当铺里自然会有更好的东西等着他，何必转化成不人不鬼的玩意儿。

可经历过刚才那种情况，他意识到吸血鬼已经是另一种生物了，如果自己不转化，再过几天怕是要被自己属下吸干。

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一瞬间，皮尔斯脑海里不由得回忆起一切的开端。

原本他只是想搞个洞察计划，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如此差错呢？

哦，对了……

就是从尼克弗瑞进入诸天当铺开始。

从那份引起他深深恐惧的档案开始。

哪怕洞察计划近在迟尺，皮尔斯也能想象到从当铺里获得力量的尼克弗瑞，将会轻松瓦解整个计划。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你开始的，尼克！

都怪你，明明只是我一手扶植起来用于遮掩组织的傀儡，居然偷偷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

都怪你，获得计划之外的力量，让洞察计划无疾而终，我才不得不跟着卷进当铺里。

都怪你，我九头蛇分支头目，神盾局前任局长，世界安全理事会现任理事——皮尔斯·亚历山大，现在才不得不转化成这么恶心的怪物。

是的，全都怪你！

随着视线慢慢被面具所遮盖，皮尔斯的思考结束了。

只剩下……

对尼克弗瑞的滔天恨意。

“弗瑞！”

“我不做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