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宇冬开始笑,他笑得很大声。
快刀盗月颤抖道:“你为什么要笑?”
宫宇冬大笑道:“我既可以活着,又可以说话,刚刚又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能笑?”
快刀盗月已经接近崩溃,想把之前的事都当成一件噩梦,可惜他不能。
因为他感觉仿佛有东西扼住了他的喉咙后,再将他扔进了冰湖里。
那是宫宇冬的杀气。
他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已经长远地没动用过杀气。
所以一但他想杀人,杀气便会无穷无尽!
宫宇冬道:“我已很久没有杀人。”
快刀盗月道:“你也很长时间没有握剑。”
宫宇冬闭上了眼。“但我使剑时,就必须有人死于我的剑中。”宫宇冬手中握地明明是锏,可他却说出这种话。
快刀盗月道:“杀人还管用什么武器。”
宫宇冬一字一顿地说得很重:“如果你曾用剑杀过一百五十六人的话,你握起任何一把剑,都会控制不住地杀人。”
“所以我用锏。”
锏不是剑,但锏的手感却像剑。宫宇冬的脑袋努力让他忘掉剑,可他的手却欺骗不了他自己。
达到剑法至高境界的人,摘草折木皆可为剑。
毋锋锏只是把普通的锏,不普通的是宫宇冬。
宫宇冬既不能让握剑的杀心侵蚀自己,可他又要保持握剑的手感,用剑法活下去。
很矛盾,他本就是个矛盾的人。
快刀盗月不住得发抖,他出招的勇气被恐惧磨得一干二净。
他突然拔出他的刀,手触及刀柄的一瞬间,他竟完全地失掉了判断的能力。
刀极其丑陋地迎向宫宇冬。
“钉”一声,很清脆的声音,是刀断地的音。
刀片残飞中,已有东西迎来。
不是锏身,而是锏尖。
无疑,锏已贯穿快刀盗月的胸膛。
快刀盗月瞪着他,眼珠似已蹦出。他径直后倒。
宫宇冬很冷静,他拔出了他的锏,拔地很快。
如果他用的是剑,剑没有凹着的血槽,拔得那样快的剑一定会溅血,血会溅到他的身上。
可他用的是锏,棱角分明的锏,锏本身就伴凹槽而生。
没有任何一件武器能有锏这样的血槽。
可锏,本不是能放血的武器。
有着最好血槽的武器却不能放血;有着杀人本领的宫宇冬却不愿再杀人。
上天的造化弄人。
也许,宫宇冬就像锏一样。所以他才能练成毋锋锏。
宫宇冬连忙将赵庆航身上的绳索解开,他一边解一边叹气道:“我现在说,这是我押镖路上杀的唯一一个人,你是绝对不会信的。”
赵庆航道:“不,我信。因为你也说过,你只对无道之人动杀心。”
宫宇冬道:“我在此之前,遇到了许多人,他们都想害死我。可我并没有取他们的性命。”
宫宇冬的眼神愈发坚定,他道:“可我杀他,是因为我知道他的故事,我知道他是纯粹的恶人。”
“如果这种人我都能放过的话,那我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
赵庆航道:“宫兄做得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