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
刁珣点点头,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
“县尊之恩情,没齿难忘,何况本就是给我洗清冤屈,何谈辛苦,就是没有抓到贼人……”
韩烈昂着头,脸上稍显的尴尬。
“无妨......”
刁珣叹了口气,微微摇头,脸上并无多少遗憾,反而是露出笑容。
“此类事能成,运气成分比较多,可一不可再,终究还是有收获,能抓到凶手,为你洗清冤屈,为死者鸣不平,就够了。”
准确来说,这次是钓鱼失败,和前夜的手段类似,都是想着引出盗匪,最后牵扯出黎县尉。
这次陷入生死危机,泥人都有三分火气,遑论是他。
既然此事由王贺年起,黎德魁从中推波助澜,其中又有盗匪的影子,由此猜测两人和盗匪有关,特别此处位于山间,林密院深,更是盗匪藏身的好去处,尤其是韩烈曾言,回家奔丧之时,有盗匪埋伏,且极为熟悉周边环境。
只是今日,无论刁珣言语羞辱恫吓,终究没有冲出来贼人,不然的话,有着韩烈在旁边埋伏,未必不能一网成擒,牵扯出黎德魁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
至少上疏弹劾有了根据,不说官匪勾结,这包庇的罪名是跑不了,对方最终的结局大概就是丢职去官,回家养老,威胁就没了。
沉默半晌,刁珣心平气和的接受此番结果,看向面前站立笔直的好汉子,果然是十人敌,甚至是百人敌,这么高的深墙,如同猿猴,出入随意,可惜生在南宋......
“有一件事……”
刁珣止住自己内心的遐想,稍有些犹豫。
“县尊但说无妨!”
韩烈眼神微动,说道。
“此番,韩柏长子,星夜奔赴县衙寻你,算是立了功,可能他父有些难以描述的心思,具体怎么考量,且看你自己了。”
刁珣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昨日,等到衙役的问询案卷交上来,他便有猜想,贼人或有可能在王宅,若是调集衙役过来,一则声势浩大,容易将人惊走,二则他在县衙威信不够,恐怕还有内鬼,便是王五,也在他的怀疑名单,如此,很多事情都是避开对方,也就是宋押司两名手下,能让他稍有些信任,只是这还不够,刁珣宁愿相信韩柏一家。
于是,写了封信,让韩柏之子带往县衙寻宋押司,另有嘱咐给到韩烈。
韩烈星夜兼程,瞒着所有人,与早起的刁珣见面定下此番计划,至于宋押司带着的一班衙役,到此刻才姗姗来迟。
韩柏的心思,刁珣尚能猜到一二,别人吃绝户,何妨他来吃,只是做的没有那么绝,留有点余地,这次唤自己大儿子星夜赶往县衙,固然有投机的意味,但,君子论迹不论心......
更重要的是,刁珣不希望韩烈这样的人才困于仇恨之间,当然,他也不想多劝,言尽于此。
“我明白了。”
韩烈拱手一礼。
“你且去吧,当此尽孝之时,本官正式判你无罪。”
刁珣没有留对方再谈,因为,公事已了,该当让其灵前尽孝。
“喏!”
看着韩烈远去的身影。
刁珣仍旧坐在亭子之间,良久,起身将手拍在亭柱之上,缓缓摇头。
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事情,远远不到结束的时候,这藏在事件当中的迷雾,依旧重重。
王贺年真是为了水田陷害韩烈?
再想的极端些,这韩烈之母,李氏真的是自杀而亡么......
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