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听潮则是默默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两只眼睛滴溜溜转着,上下打量韩烈,从这些人的反应来看,这位人高马大的壮汉,应该是个好手,若不是现在身处险境,他非得过上两手不可。
“如此说来,现在江上应该泊着几十名山匪?”刁珣察觉到韩烈身上的水渍,明显不是雾气所致,大概是从江里面泅渡而来。
“正是。”
“阵仗不小,可知道有什么目的?”
“据我猜测,他们应该是来贩私盐,数量颇大,船舱里面满是盐粒,最上面一层用稻米覆盖,用于掩饰。”
“盐?”
刁珣发出一声惊疑,随即反应过来,若是私盐,倒是合理了。
这大宋朝,都城还在开封的时候,便为这盐事,闹的不可开交,须知,这盐谁也缺不了,其中利润自然极大,所以都是官府在经营,现在市面上的官盐基本上都是淮盐。
这淮盐自淮南到江南西路,路途遥远,成本由此升高,又加在百姓身上,负担极大,当老百姓们既不愿吃,也吃不起官盐时,盐盗的生存空间就出现了。
这些盐盗聚集起来,翻过大庾岭,从广南东路的盐场贩来质量优良的广盐,声势浩大,多番剿匪,均不能尽除,这是大宋开国以来,一直未能解决的问题。
这利润足够大,杀头的生意也有人做,很是合理。
想来,这黎德魁就是这伙盐匪在吉水的靠山。
“韩烈,你既然寻了过来,想必路上已经瞧见了杨守春这老猪狗手底的人,可有把握一同杀出去?”王五见刁珣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便问出了他心里觉得最要紧的事情。
“据我看来,加上我也能杀出去。”韩烈回答的很是干脆,显然这个答案,他早就想清楚了。
“对面至少有七八张强弓,若是被堵住,确是很难脱身。”
“七八张强弓......”
王五的神色黯淡下来,不是短兵相接,这强弓,就是收割生命的利器。
“不过,这两伙人,似乎有点矛盾,我听灰袍人说,要将苦帮一并收拾。”韩烈忽然想到什么,补充道。
“搂草打兔子,倒也有可能。”王五发出一声嗤笑:“杨主簿这撮鸟,倒是打的好算盘,就是这卞帮主,怕是要落入陷阱而不自知。”
只是,他也明白,对方内讧归内讧,但己方还是情势艰难。
韩烈到来的惊喜感,差不多消散一空。
谁都想活命。
“诸位。”
这时,一直做思考状的刁珣忽然抬起头,脸上带着丝难以掩饰的跃跃欲试。
“我有一计,或可试试。”
话音刚落。
屋外猛然卷起一阵狂风,浓雾陡然间,开始散了。
飒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