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何让丁知州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却是一个难题。
甚至于对方与杨学士关系极佳,真要是护起犊子......
“县尊。”
就在这时,王五瞪着双通红的眼睛,头发稍显散乱,走进公署。
显然是一夜未睡,忙着善后事宜。
“码头边已经清理干净,并没有太多痕迹,只是,细节处短时间内,还是难以完全照顾到,加上昨夜的动静,百姓之间,已有流言。“
尸体哪怕残肢,都不算什么,忍着恶心捡拾起来,好在兄弟们都是见过血的,倒还能坚持,但血污渗入地面,总不能把土都铲起来。
“无妨。”
刁珣摇了摇头。
“一夜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然很不错了。”
顿了顿,他方才继续说道:“至于百姓嘴里的流言,无须刻意去管,除非有什么人借着此事兴风作浪,只要事件平息,要不了几日,就无人关注。”
百姓说什么不重要,自己或者知州,说什么才重要,刁珣很明白,这天下间的话语权在哪里,造反的时候需要百姓,如今天下尚算太平,踏踏实实种地才是朝廷所希望的。
至于这官府大事,还是莫要参与为好,嚼几天舌头,大抵又要为了嘴里吃的一口粮食,而闭上嘴。
王五闻言,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此战,你那些兄弟,家里怎么样?”
刁珣站起身子,面色肃穆的问了句,若不是这些人,自己可能这会儿已经躺在棺材里,要是杨守春此人狼心狗肺些,怕是全尸都无。
王五的眼神稍显黯淡,正想说话,却见刁知县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本官定会给到他们身后名,还有足够的抚恤。”
“谢县尊。”
王五拱手道,他相信面前的这个人会说到做到,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哪怕有着这样的权势以及任性的本钱。
昨夜的同生共死,还历历在目。
“那属下先告退了。”
“好。”
“……”
刁珣坐下没多久,宋泽便捧着个箱子走了进来。
“县尊,这是你昨夜寻属下要的案卷。”
说罢,他主动打开箱子,里面密密麻麻堆积着各种纸质材料,甚至于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液。
刁珣起身,简单翻阅了一下,当真是血泪斑斑,罄竹难书。
杨守春除去照常征收百姓两税,还将自己那帮子狐朋狗友赋税全免,其中差额,加之到普通百姓,家破人亡者不知凡几。
巨贪大恶,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有劳了。”刁珣摇着头,郑重道。
这些材料收集不易,肯定是冒着风险,小心行事,若是让杨守春发现,凭着对方的暴虐性子,恐怕面前的宋押司,活不到今日。
“望县尊,好生利用。”
宋泽没有多说什么,叹了口气,便出了公署。
一日无事,只是忙碌,直到日暮西沉。
衙役忽的神色紧张的快步走了进来。
“知州已经到了,就在县衙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