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恐惧中,祝熹听到了祝灿的声音。
她声声呼唤着祝熹,但祝熹也只是能听得到她声音,看不见她人。
祝灿似乎,被困在了某个地方,出不来。
祝熹在这个被迷雾包围的花园里,找起了祝灿。
“妹妹,你在哪儿?”
“姐姐,我在你肚子里,你不要抛下我啊。”
祝熹低头一看,见到自己挺着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
从梦里突然睁眼醒来,祝熹额头上是点点密集的汗珠,她大口喘气,祝灿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回荡。
何翩看祝熹醒了,松了一口气。
“你终于醒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梦里你一直叫你妹的名字,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
祝熹双眼毫无生气,瞪着上空的天花板,久久不能从梦里走出来。
“祝熹。”何翩又叫了她一声。
自从何翩要求她打掉孩子,她就如行尸走肉,成天躺在床上,拉紧了窗帘,不想见阳光,也不想见人。
连每天上午必去医院看祝灿,祝熹都不去了,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颓废不已。
她像一个捂在房子里的蘑菇,发烂、发臭、发霉。
祝熹恍惚,问道:“现在多少点了?”
“下午一点。”何翩提醒道,“约的是明天下午的时间,你身体检查过关,你就可以推上手术台了。”
“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祝熹情绪低落伤感,抓着何翩的衣袖说道,“求你了。”
原以为和祝熹说清楚,她也听明白了,但在手术前一天,她反悔,又在求留下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绝不可能留下。
“不行。”
面对祝熹的哀求,何翩铁石心肠,坚决拒绝了她的请求。
她哭,大哭,痛哭,嘶声裂肺地哭。
何翩看见她落泪哭泣,也绝不动摇,给她递去卫生纸擦眼泪。
“哭累了,你就休息一会儿,万一哭到一半自然流产,正好省了明天去医院做手术,今天就可以去急诊打胎了。”
在何翩眼里,祝熹现在就像一个小孩,路过橱窗遇见心仪的玩具,不给她买那个玩具,她就撒泼打滚嚎啕大哭,争求一定要买下。
何翩不会惯着她。
第一个阶段,祝熹是哭。
第二个阶段,祝熹从卑微哀求,变成了摔卧室里的东西。
枕头、陶瓷摆件、台灯等等。
她打不了何翩泄愤,她就砸东西表示不满。
二楼传来咚咚砸东西的巨响,墨墨被吓哭了,王姨抱着他去了别墅外,哄起他道:“没事儿,是你何叔叔与祝阿姨在楼上练摔跤。”
直到把卧室内能砸的东西全砸了,祝熹走出房间,要去砸这个别墅里别的东西。
落地大花瓶、走廊的名画……都是她的目标。
何翩认为再这样纵容她,她把房子一把火烧了都敢。
“闹够没?”何翩拖过她长发,就把走出房间的她,拉回了满地狼藉的卧室。
一耳光扇在祝熹脸上,将她扇在了床上躺着。
好疼。
何翩下了狠手,这一记耳光打下去,祝熹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耳朵嗡嗡的一阵响,像是要聋了的前兆。
何翩拎起趴在床上的祝熹,手按上了她肚子,说道:“我再说一遍,这个孩子,我不要,不能留下来,你再和我唱反调,我就……”
何翩抬起手,作势吓唬要打她。
她下意识护住的是她脑袋,怕被何翩打,而不是第一时间保护她肚子。
见此,何翩松开她,提了下裤子。
“我还有事,你给我在家里好好呆着,哪儿都不要去,明天我带你去打胎。”
“我说过,等你做完人流手术,我会去做结扎手术,以后我不会让你打第二次胎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