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川丰的口唇大张着尖叫出声,字节刚要在空旷的走廊中传递出去;
他一把捂住口鼻,转身就要跑出半截门帘外;
田川丰只觉自己的心脏已然跳出胸膛,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他仿若置身于一个在漩涡中随时倾覆的舱室内;
或许下一秒,就会被接踵而至的汹涌波涛所吞噬;
就此两眼一翻、不醒人世,并从此永远的,离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在这种几近窒息的氛围下,田川丰的每一个动作,显得异常艰难和缓慢。
他那迈出没两步的动作,瞬时止住。
是因为,他忽地想起自己在昨夜里遛鸟时,对于住院大楼的这一层,已经做过初步的探查。
‘中央楼梯间位于护士站的五步范围,被电子密码锁控制;
‘两侧的应急通道,则是被明晃晃的锁具封死;
‘无法离开!
‘不能出去!’
从田川丰一步踏出看护病房、一步钻入杂物室内的情形,如今看来:
形成眼下被牢牢地束缚在极小区域内的局面,已是注定的结果。
田川丰再度透过半截门帘的缝隙探头望去:
只见,在昏暗的走廊中央,护士又一次的从护士台走出。
护士‘怀抱’着婴孩,一同正向这边渐渐走来;
她的脸上笑颜如花,手中的娇艳‘花瓣’在不断飘落中……
但,护士的双眼深邃而空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包括田川丰的目光;
其中,却又透露出一种不可言喻的吸力,让人无法窥视她内心的真实世界。
她的每一步都显得轻盈异常,而整条走廊上无声寂静,仿佛护士是行走在云端之上。
她的身影在走廊中被拉得很长,与另一端的黑暗融为一体;
‘她就是这黑暗的一部分,让人无法分辨,究竟是否为人。’
田川丰躲在杂物室内透过门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位,昨日还感觉很是寻常不过的护士: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那双空洞的眼睛,各自分管一边、四下巡视。
“咕噜噜~~”
她走到每个房间门口,都会停顿片刻,似乎在用她独特的感官方式感知着什么。
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但田川丰努力保持清醒,紧紧捂住口鼻,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自己的气息泄露。
在临近深夜的医院走廊,灯光明暗交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冷而沉寂的气氛。
一道白色的身影,步伐轻盈迅捷,仿佛不受这深夜的寂静所影响。
她的白色护士装在灯光下反衬的格外纯净,在田川丰的注视中,护士走入了临近的病房。
然而,当她再度出现时,身上的白色护士装却像是涂上了一层艳红色的颜料。
那红色仿佛是从她和怀抱中婴童的指尖、嘴角滴下,又像是在婴童的皮肤下渗透出来的痕迹。
‘怎么回事?
‘她,在做什么?’
一个房间之后,是另一个紧接着的房间;
她频繁地进出病房,洁白的护士服饰开始比之前更红了一分;
并且,每当她再次出现时,不仅身上的红色更深,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空洞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