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倭寇集团要不要不好说,但日本、朝鲜、南洋等国那些已经等米下锅很久的商船绝对还是很够接受。
因此在一番激烈的喧哗吵闹之后,福清帮、台州帮和泉州帮将王云龙手中剩下的丝绸也全都瓜分完毕。
至于剩下的三万斤生丝,都几乎没要,这种东西只有在大明才能纺织成丝绸,贩卖到外国,都只能当做保暖的填充物,销量并不高太高,价格也上不去。
一顿饭吃的皆大欢喜。
特别是王云龙,醉醺醺回到普宁寺之后,心情很舒畅。
有渠道就是好挣钱。
如今货还没拿到手就全部卖光了,算下来,净赚超过八万两银子,比当初自己预想的五万两,足足多了一半还不止。
当然,生丝大概率是砸在手上了,暂时出不掉。
但这批生丝虽然数量不少,但却并没占用太多资金,平均一斤连七分银都不到,比棉花还便宜。
现在岸上新棉价格一斤也要八分银子。
既然卖不掉,那就自己开厂纺织丝绸和制作成被褥夹衣,这种轻便保暖的被服,在南方冬春还是很有市场的。
坐在院子的客厅,和陈老西一起喝茶聊天,各自说一些岸上和普陀岛上最近发生的事情。
搬到吴彪和刘正雄之后,宁波卫所格局发生了巨大震荡和变化,短期内,无论是瞎子岛还是普陀岛都应该是非常安全的。
陈老西眼下将手下一分为二,自己带人驻扎普陀岛,和王云龙一起经营明州帮的地盘和留下来的产业,他的另一个心腹手下,则带领一些人继续驻扎瞎子岛。
不过福悦商行已经被官府查封,泉州陈氏也可能会受到牵连,陈老西的走私渠道彻底断绝,眼下也陷入了没有生意做的局面。
光是靠经营明州帮的市场,也只能算是半死不活的状态,绝对无法养活他上百个手下和十多条船,而且也很浪费。
眼下他开船的人都不够。
“王兄,你手上还有没有多的货,我也想拿一些赚点儿家用!”陈老西有些尴尬和紧张。
今时今日,王云龙在他心目中,已经变成了一个自己快高攀不上的人物了。
两人眼下合作,但也仅限于管理和经营明州帮的地盘,收获两人按照五五分成。
王云龙喷着酒气笑道:“暂时没货了,我急需要回笼一笔资金做下一个买卖,因此就一点儿没留,不过陈兄想要的话就赶紧筹钱,稍等一些时日,或许还会弄到一批,不过数量不太确定,但几千匹肯定有。”
陈老西顿时激动不已,欣喜拱手道谢:“那我就提前多谢王兄了。”
王云龙摆手:“都是自家兄弟,何须言谢,眼下已经在普陀岛站稳脚跟,我想问问陈兄以后打算如何发展,毕竟光守着明州帮这个地盘饿不死但也吃不饱,上岸打劫眼下也时机不好,另外我也不建议这样做。”
陈老西苦笑道:“上岸打劫这种事,我一直也都是非常反感,毛瞎子实际上也很少做,但福悦商行被查封,眼下我也不敢再回去找家族拿货,以后该如何,我眼下是毫无头绪,若是王兄有什么好的营生提携一下,陈某感激不尽。”
王云龙点头:“既然陈兄这样说,那我的确有一个想法,说出来陈兄作为参考,若是愿意的话,那以后真得就能一起发财。”
陈老西一听喜出望外,急忙拱手道:“还请王兄明言。”
“这次汪直在苏杭一带闹的很凶,百姓损失惨重,官府在追杀倭寇之中缴获的货物不少,但处理起来却并不顺利,毕竟当地商人眼下也都人心惶惶,加之以前多和倭寇有来往,被官府盯的也很紧,实不相瞒,我这批货就是通过关系从苏州搞到的,价格比平日还要便宜不少,但这种货源没有坚实关系,基本上很难拿到手。
海上的生意我不熟,也不想耗费太大的精力去开拓市场,毕竟眼下所有的渠道都几乎被瓜分完了,强行去争抢的话,就只能亡命拼杀,我现在才二十多个人四条船,既没有实力也没有必要这样去做,暂时我会把主要精力放在岸上,为了吃下苏州这批货,我在岸上开了一家商行,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寻找货源进行交易,其中肯定很多也会通过海上出掉。”
说到这里,王云龙认真看着陈老西。
“陈兄,虽然你我认识不算太久,但毛瞎子的事却让我们得到不同的发展的机会,我抢了毛瞎子的银子和库存,你拿到了毛瞎子的船和人,而且有胜叔他们本来也是瞎子岛的人,算下来我们本是一家人,我今后两年的发展重心会放在岸上,布局一些商业和打通货运渠道,因此我想以后把海上的生意,全部交给你和有胜叔一起操持,挣的钱大家一起分,就不用再这样区分你我,你看如何?”
陈老西一听激动的站起来,脸皮通红甚至略有些哽咽道:“王兄不弃,陈某愿意听安排!”
王云龙满脸笑容站起来,抓住陈老西的胳膊道:“有陈兄这个老手愿意帮忙,我想以后我们必然能够闯出一番新天地,他日说不定比汪直做的更大更强,那就先这样说定,明天我把有忠叔和大虎叔都叫来,你也把手下一些主事的兄弟叫上,然后一起讨论一下以后的安排,商量一个合理的分配方案和操作办法,从此就一口锅捞食,一起发财。”
“好,好,我现在就回瞎子岛,明天在这里恭候王兄的到来!”
陈老西直接就坐不住了,抱拳之后就兴冲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