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事和这个短笛有关系，你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

夏葵举起短笛看看。

“不是买的吗？”

“不是，它是我的师父自己做的。”

“您也有师父的啊！”

“当然，我的师父，也就是你师父的师父，你应该叫他师公，他很喜欢吹笛子……”

……

就着夜色，孔施轻着声音，慢着语调，一点点向夏葵讲述起自己的师父闲云道人。

从“吹笛子”开始，讲到了闲云道人的其它爱好，再讲到他的一些生活习惯，接着讲他的修行偏好、教授孔施这个弟子时的方法，顺便就讲到了孔施和他两人相处时的一些趣事——包括闲云道人其实不怎么讲卫生什么的……

说到闲云道人在孔施十六岁的时候离开仙门，从此便再未回来，孔施不免有些惆怅。

这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或者说，他还活着吗？

这话自然是不能和夏葵说的。

除了这件事和自己其实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这个秘密，以及一些不适合夏葵这个小孩子听的东西外，孔施想到什么就讲什么，夏葵问到什么就回答什么。

这样聊着聊着，头顶的星辰已经悄悄地挪动了大片夜空，夏葵终于暂时停下了她的好奇心，又或者是她一时没想到什么新问题，总之是停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忽然转过头，一双眼睛在夜色中泛出明亮光芒。

“师父！”

“嗯？”

“原来你也是捡来的！”

“……”

孔施乐了。

“我说，我跟你聊了这么多，你就注意到这一点吗？”

“因为我也是被捡来的！”

“哦？”

“你不知道吗？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被丢掉了，要不是王爷爷把我捡回去，一定已经死掉了！王爷爷对我也很好的，只是没有师公对你那么好，他……”

听着夏葵突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在那里滔滔不绝，孔施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第一次听到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这个小姑娘，终于肯向自己敞开心扉了吗？

“……我还在想今天捡到这么多石头，晚上一定可以多换一个馒头，这样明天早上就可以吃饱一点，然后捡更多石头，换更多馒头，然后师父你就跳下来了。”

说到这里，夏葵忽然停顿了。

“怎么？想到当时被我吓到，把我当成骗子了？”孔施取笑她。

夏葵摇摇头。

沉默了一会儿，她重新看向孔施，一脸认真。

“师父。”

“嗯？”

“谢谢！”

“哦？谢我什么？”

“我……”

夏葵想了半天。

“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不说了。”

“哦。”

夏葵又想了一会儿，举起手中一直被她拿着的短笛。

“我想吹笛子了，特别想。”

“那就吹吧。”

“嗯！”

夏葵用力点头，举起短笛，先定了定神，才将短笛凑在嘴边。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依然是她刚刚学会，现在也仅仅只会一首的《小星星》。

只听了一声，孔施便忍不住双眉轻扬。

这个声音，和之前明显不一样嘛。

相比起刚才，这次的笛声更加响亮、更加清澈、更加通透。

虽然依旧不那么旋律完美，还有些微跑调，但毫无疑问，它更像是一首曲子了。

孔施讶然看着夏葵。

这就是“心境”这个属性提升带来的变化呢？

还是经过刚才那一番两人的交谈后，她自身的心境变化带来的呢？

不，不仅仅是心境变化。

随着夏葵的笛声从峰顶向四周传出，一点点并不那么强烈、但只要关注就不会错开的光斑在她身体周围亮起。

这些光斑像是萤火虫一般，围绕夏葵轻轻飞舞。

与此同时，夏葵自身也发出微微光芒，随着她的笛声变动微微轻闪，像是在和周围这些光斑一起交相呼应。

看到这一幕，孔施大惊。

这是……

「系统培养系统（孔施）」

「系统任务（支线）——帮助夏葵筑基完成。」

是夜，夜色如幕，星光如织，夏葵以笛为引，以乐入境，筑基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