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正需要他们这些藩王迅速前往藩地稳定人心。
虽然朱棣因为前段时间跑到宋濂家里,被贬到诏狱里做小卒冷静一下,但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被封为燕王的他,在应天府内,终究还是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眼线。
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堂堂的皇子,宫中的一些秘辛旁人无法得知,但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比如整个北平府一年的赋税和物料产出到底有多少,朱棣心里其实是有一本非常清晰的账目。
即使按照现在大明的国策,这些收缴上来的税款和当地的收入大部分都要上交给朝廷。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留给各个藩王截留下来的那一部分财物,也足以让任何一个世家大族感到羡慕。
更不用说,藩王就藩后还会拥有至少三千,最多万五的护卫。这意味着他们不仅拥有充足的财政自由,更重要的是,他们将当地最高的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从朱棣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成为藩王更有收益的事情了。
“如果单从土地产出来看,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什么比成为藩王更赚钱的了。毕竟,等藩王们都就藩后,他们就会成为那片土地上最大的地主。”胡轲淡淡地说。
“然而,这个世界上创造财富的方法虽然不多,但也绝不仅仅局限于土地。”
胡轲说完这句话,眼神再次一动不动地盯着朱汜。
“先生不要骗我,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土地更值钱的东西?即使有些走南闯北的商旅看似非常富有,但实际上他们也只能在普通百姓面前炫耀一下,当真正遇到那些拥有数万亩甚至更多土地的地方豪强时,仍然要小心翼翼地做人。”
对于胡轲提出的观点,朱棣觉得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即使他现在看着胡轲时总是带着一点崇拜的光环,但这种超出自己认知的事情,他还是不可能轻易相信。
“你知道朝廷为什么要宣布海禁吗?”
当朱棣还在思考胡轲能提出什么方法时,没想到胡轲突然转移了话题,谈到了海禁。
“这有什么好疑问的?我大明沿海一带内有张士诚、陈友谅叛军的残余势力,外有倭国流寇时常袭扰。为了保护沿海居民免受贼人劫掠,同时也为了断绝内外势力勾结作乱,陛下在洪武三年就开始逐渐裁撤沿海各个市舶司,到了洪武七年,最后的泉州、明州和广州三大市舶司也被撤销。现在,沿海一带比十年前要安宁稳定得多。”
朱棣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果是其他事情,他可能不太清楚,但这种涉及国家政策的大事,作为一个皇子,他自然是十分了解的。
“你想得太简单了。”看到朱棣脸上又多了几分自信,甚至有些质疑自己的意思,胡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当即准备给这个年轻人再长长见识。
“朝廷的邸报就是这样写的,小先生再神通广大,还能逆着那些白纸黑字说话吗?”
这些内容是朱棣亲自分析过的。别说朝廷的一份邸报,就连历年来逐步收紧海禁政策的各道圣旨,他也是亲眼看过的。
因此,当胡轲在这件事上提出异议时,朱棣立刻给出了自己的反驳。
“邸报邸报,那玩意儿印出来就是给你们这群不入流的小吏一个通知而已,告诉你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今后要跟着朝廷的政策走。而实际上这道命令背后隐藏着多大的问题,那是绝对不可能用你封为真理的白纸黑字写在明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