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总上学堂监督皇子们学习的缘故,在他眼里那些和皇子们一同伴读的勋贵家的二代子弟,大多数也都是安分守己之辈。
可这里面唯独燕王以及他的几个死党,却怎么样都不能入了朱元璋的眼。在当今皇帝陛下的眼中这几位狼狈为奸的家伙,就是应天府如今最大的祸害。
“臣的这个女婿的确顽皮了一些,不过燕王殿下心底里还是善良的。
相信这一次诏狱里走了这么一遭之后,依着燕王殿下过人的禀赋,也能趁着这次机会摒弃那少年人固有的轻狂。
回头臣再找机会多教育几番,想必燕王殿下一定会早日成为朝廷的栋梁之臣。”徐达看着朱元璋微笑说道。
虽然皇帝陛下这一次并没有直接把矛头对准燕王,可是那话里话外针对的意思却是不要太过明显。
“你且等着吧,咱花了十几年的功夫都没把这小子给教出来,你徐天德就指望着做他老丈人这几年功夫就能把他给掰正了?”
对于徐达如此说法朱元璋当即表示了不相信。
“臣愿意和陛下赌上这么一局。”涉及到燕王,徐达也就略微放开了一些。
“好你个徐天德,竟然敢跟咱下赌。好,既然你这个亲家愿意替你女婿做保,咱也就和你赌上这么一回。
若是燕王从诏狱回来之后,行事能够有所改观。
我们立即同意他去北平就藩,并以朝廷的名义允许他在北平周边寻找合适的地点准备海贸事宜。
如果这个家伙从诏狱回来后仍然顽固不化,我们就把他彻底交给你徐天德,让他在战场上好好冷静一下。
如果谁立下了非凡的军功,就让他去北平就藩。如果一直都是这样一副毫无出息的样子,那就让他在你手下做一辈子大头兵。”
朱元璋以皇帝的名义决定了这件事,按理说双方打赌,这是读书自然是由两个人互相提出来比较好。
朱元璋心里清楚,以徐达现在的谨慎,他断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当着自己的面提条件。
于是朱元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直接替他决定了这件事。
毕竟自己提的要求也不是特别过分,而且言语中也多有对自己儿子的回护之意。
说起来是两个人之间在打赌,其实也就是他们两个按照互相之间的默契为燕王做好了今后的人生规划罢了。
“好了,燕王这个臭小子的事就到这儿吧。现在我想听你说说,你对毛骧这个家伙有何看法。”
朱元璋这个时候,再一次转移了话题,并且直接将交谈的重点落在了毛骧这个焦点身上。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来,我今天既然叫你过来,就是想听听你说心里话,你若是跟外面那些人一样也给我整那些虚头巴脑的糊弄话,那可真就是让我生气了。”
朱元璋当即又补充了一句,徐达此刻的心情他多少还是能猜到一些。
“既然如此,臣就直言了。”徐达站直了身子,面色严肃的说道。
“放心说便是。”朱元璋再一次保证到。
“臣认为,是时候敲打一下毛骧这个家伙了。”徐达的话说完,他与朱元璋的目光同时冷了下来。
当天傍晚,当睡了小半天的朱汜打着哈欠爬起来给胡轲再一次处理伤口的时候,诏狱通道尽头的那扇牢门却在这个时候又一次被打开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毛骧这个家伙法外开恩,给咱们这群人加了一顿饭?”胡轲咬着牙,面目表情狰狞的说道。
自从胡轲被人提溜到诏狱里关起来之后,除非是朱汜给他送饭,否则的话,一日只有中午一餐便是这里铁打的规矩。
当然他此刻表现出这般表情倒也不完全是提到毛骧的缘故,而是朱汜这小子处理伤口时的手法,依旧如之前那般粗暴。
“不可能吧,诏狱里每日供给饭食都是要走账的。别说给囚犯们的饭食,就连我们差役的每日伙食,其中的每一笔都是要仔细记录。
这个账本最终是要呈到陛下那里去的,毛骧就是再胆大妄为,也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乱来。
除非他真的发了善心,拿自己口袋里的钱来补贴咱们这群囚犯。”
专心处理伤口的朱汜本来没想说些什么,可现如今听到了胡轲主动发问,他也正好随便答两句,来转移一下胡轲的注意力。
“那可拉倒吧,指望这个人间活阎罗照顾诏狱里的这些可怜人,还不如相信我那位该死的伯父真是无辜的。”胡轲顺嘴吐槽了一句,然后立刻将头扭到了一边。
随着朱汜处理伤口的动作越来越深入,胡轲感受到切身的痛苦也变得越来越重。此刻把头咧过去,完全是不愿意让自己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暴露在朱汜面前。
“我说你小子现在的身份弄的挺复杂,一会儿是我们差役,一会儿又是我们囚犯,我劝你小子还是早日摆正心态、认清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