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可不是一块棉布,而是一块正经八百、粗糙程度五颗星的真麻布。
绕着自己身体上的各个部位通通思虑了一番之后,胡轲最终还是放弃了将这个东西随身携带的打算。
在把目光绕着这间小小的牢房里巡视了一圈之后,最后他还是决定把这块写着字的麻布,塞到之前被自己挖开的那个洞口里面。
胡轲在完成一系列动作后,靠在洞口附近深吸了一口气。他发现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这些汗珠一部分是因为焦虑而产生的,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布上的信息而吓出的冷汗。
当赵仵作走到他身边时,胡轲就感觉到这个人的状态不太对劲。果然,赵仵作在接触到他的眼神时,稍微张开了攥着的拳头。在火光的映衬下,胡轲从他的视角可以看到赵仵作手掌里写着的“胡相”两个字。
赵仵作经验丰富,没有给自己留下惊讶的时间,而是用粗糙的麻布在胡轲的伤口上摩擦。胡轲因为疼痛而忍不住哀嚎,他的痛苦表情和哀嚎声掩盖了他的震惊。
赵仵作在处理完伤口后,做了一个把麻布塞回衣服兜里的动作,但胡轲从他的角度看得很清楚,赵仵作并没有把布塞进去,而是捏成团攒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在赵仵作暴力绑着布条的时候,通过胡轲的惨叫声作为掩饰,赵仵作以一个非常隐秘的手法,将这块布垫在了胡轲的伤口之上。同时,他通过眼神示意胡轲不要着急,等回去后再打开看看。这也使得胡轲在后面嚎叫得更加凄惨。
胡轲感觉到自己伤口上的痛意已经消散了大半,而且伤口上还有一种清凉且发痒的感觉。他明白,这是赵仵作在布条上动了手脚,布条里掺了一些可以治外伤的药物,这使得他现在感觉好受了很多。
尽管如此,胡轲心里的震惊和不安却无法消除。他万万没有想到,胡惟庸眼看着就要死了,竟然还在朝野之间有着一股敢于为他效死的力量。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这股力量暂时还没有放弃营救胡惟庸的打算。
胡轲也在震惊的是,这群人为何会将目光投到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身上。他清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履历,之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户,身上没有任何值得外人特别关注的地方。
胡轲被关进诏狱之前,完全是一个乡野间成长起来的普通孩子,身上没有任何值得外人特别关注的地方。而现在,他却被胡惟庸之前布下的暗子给关注到了,这让他无法理解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轲进了诏狱之后,除了每日给朱汜讲话之外,也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而今天发生的事情固然有些过于张狂,但从赵仵作准备周全的模样来看,他们关注到自己绝对不可能是从今天开始。
胡轲瞬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涌入脑海,那就是他意识到,这应该又是自己与朱汜之间的谈话,被不知道藏在何处的有心人给听了过去。想到这里,胡轲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了一股闷气。他原本以为锦衣卫是一个级别森严、管理严格的地方,而作为锦衣卫底下关押犯人的监狱,诏狱这种地方更应该是把保密工作做到了极致。但现在看起来,这不过是他先前不了解此地得出的一些妄想罢了。
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锦衣卫的诏狱恐怕早就被各方势力给渗透成了筛子。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不过是在牢房里面放出了一些厥词而已,这么点儿东西竟然也被其他人给听了过去,足以说明这诏狱里边别有心思的家伙早已散布的到处都是。
胡轲在思考这些想法时,却没有意识到一点,那就是他之所以能获得如此高的关注度,主要是因为他一直教训的学生朱汜,身份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