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尝到了呵斥他人的这种爽,一时之间赵仵作就宛如胡轲上身一般,嘴皮子竟然也变得无比顺溜起来。
而他这句话说完,更是直接把王医师吓得当即就准备跪倒在地上。
不过不等他的动作做出来,这边沉默已久的徐允恭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王医师不必如此,现下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不过事情涉及到陛下,咱们还是得严谨一些比较好。”如此老道的话语,从年纪轻轻的徐允恭嘴里传来,直让对面的王医师在感到庆幸的同时又感觉到了一丝不可思议。
而紧接着在已经接收到对方如此清楚表述之后,王医师也不再多言,收拾起自己的行囊便准备暂时离开这间牢房。
只不过在踏出牢房门的一瞬间,他转过身来用一个极为凶狠的眼神瞪了赵仵作一眼。
而等到王医师彻底离开之后,徐允恭给了赵仵作一个简单的眼神,紧接着这个家伙就提着他的那些瓶瓶罐罐朝着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毛骧走了过去。
看着眼前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虚弱无比的毛骧脸上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他心里对一切都清楚,可是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为这些事情分心。
“原来是你啊,真是久违了。”毛骧一看到赵仵作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便挣扎着说出了这句话。
“毛大人以前一直不喜欢我这个手段狠辣的人,现在能记得我,我已经很满意了。”
赵仵作一边微笑着和毛骧交谈,一边将他那些奇特的工具一一展示在毛骧面前。
对于他这种看似在正常操作工具,实则充满威胁意味的行为,毛骧只是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微笑,然后努力地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徐允恭。
“这次来,不知道新任指挥使大人想问些什么?”毛骧有气无力地问道。
“毛大人不必紧张,我只是奉了陛下的命令,随便问几句话而已。”徐允恭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随便问几句话,何必叫来赵德生这样残酷的人?指挥使大人不必在这里跟我耍花招,我在诏狱里待了这么多年,能让您亲自来问话的,怎么可能是一些简单的事情。”
徐允恭的那些小把戏,在当了好几年亲军都尉府指挥使的毛骧眼里,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手段。
尽管对方直接指出了自己言语中的破绽,但徐允恭并没有生气,脸上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甚至之前的得意也没有因为心底的想法被揭穿而消失。
“既然毛大人这么坦诚,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徐允恭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弯下腰,将头放在和毛骧同一水平线上说话。
“徐大人请问,能说的我都说,不能说的,你就是让赵德生这小子杀了我,你也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毛骧这时闭上了眼睛,这并不是因为他紧张或其他原因,只是因为身体太虚弱,闭上眼睛有助于将最后的力气全部留在大脑中。
“好!那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今天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关于胡惟庸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情?”徐允恭直截了当地问道。
“不知。”对于毛骧来说,这样的问题没有什么好回答的,他的回答也同样直白明了。
然而,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一股剧烈的疼痛突然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