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们不能听清朱汜和刚才那个人到底说了什么,但从刚才朱汜的一系列举动中,他们可以轻易地推断出,这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对于这些身处地狱般地方的一群人来说,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他们都不会放弃。
就在胡轲还在思考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大门锁链被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推车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推车上还放着两个大瓮。
“哟,今天这么早就开饭了?”一个囚犯闻到了味道,站起身来说道。
距离牢房门口最近的大多是一些罪名不太重的囚犯,现在在诏狱里事务繁杂的情况下,还没有轮到他们受刑。
这也使得他的身体状况还算可以,这个时候闻到饭菜的香味后,他有精力也有动力去爬起身来凑近一看。
当然,他们这种罪名不重,也是相对于牢房深处那些罪大恶极的家伙来说的。毕竟能被关进诏狱里等待审问的,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
普通人犯了罪,刑部的大牢已经是他们能触摸到的上限。
“我说老黄,先前我们的时候,你小子可是一副天下皆醉你独醒的模样。
怎么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把饭给求来了,你小子不继续说风凉话,保持你的风骨了?”看到老黄那副馋嘴的模样,他对面牢房一个胡子八叉的犯人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我说吕老虎,你一个整天弄刀动枪的人懂什么,我们文人之间的那股气节岂是你这种浑身杀戮的家伙能够理解的。
罢了罢了,今天竟然有好饭,本夫子也犯不着和你这样粗鄙的家伙在这争论。
反正你这家伙也吃不了几顿饭了,等到时候你附庸胡惟庸的罪名坐实之后,你的脑袋也就留不了几天了。”
尽管这个时候老黄的口水已经快流了出来,但这副样子也没有让他忘了继续嘲讽吕老虎。
“你若不说此事,我倒还觉得你终究还是读过书的脑子,多少还算清醒一些。可你既然谈到胡惟庸一案,那我只能说你先前那些圣贤书全都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什么先前被那个姓胡的小家伙呛到吐血还不太满意,非得老子在这个时候朝你脸上吐几口口水,你才能把你那副贱模样给收回去吗。”
大家伙现在都是落了难的人,若是放在平常,老吕对于读书人还多少有些敬重,可现在都搁诏狱里边了还跟自己拽,那他自然不能容忍这种情况。
而这个老黄正是当日一进诏狱,就开始哭啼啼惹得胡轲不耐烦的那位夫子。
在和胡轲进行了一番简单热烈的讨论之后,他当场被气得吐血三升。
不过虽然他在这件事情当中颜面扫地,名声毁于一胡轲这个黄口小儿之口。
但最终的他也算是因祸得福,因为人员觉得这两人放在一起太聒噪的缘故,便给这个老夫子换到了走廊门口的牢房。
“不要在本夫子面前提起那个黄口小儿,他若诋毁圣人之言,将来必遭报应。你们这些人,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不站在老夫一边,反而以此为乐,难道你们心里也与这位黄口小儿有同样悖逆的想法吗?”
事情再次提到胡轲,黄老夫子的怒气立刻涌上心头。甚至在这个时候,愤怒已经占据了他的智慧,使他对自己面前即将端上的饭菜都不太关心。
“好了好了,现在大家都已经到了这种境地,你还在给我扣帽子。我看你的心思,将来才一定会遭报应。”
看到老黄已经变得歇斯底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吕老虎也不再多说,从两位狱卒手里接过饭碗便开始埋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