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榆木脑袋,什么山珍海味,什么金银珠宝,基本都没兴趣。”刘建光掀开玻璃柜,取出一本极富年代感的古籍。“所以我就征得我爸同意,干脆带你进来开开眼界。”
“这是《贠子言生息》的原稿?!”
李暮雨将双手擦干净,接过古籍小心地翻阅。
过得片刻瞪圆了眼睛,不自觉地倒吸一口气。
贠子生于先元时期,是古代著名教育家,也是浩瀚革*命的启蒙者,传说追随者遍布五湖四海。至于这本《贠子言生息》,便是由其弟子摘录整理,誊抄后传播至全国各地,对后世的影响极其深远。
李暮雨有种感觉,自己手中的古籍,大概率便是真迹。
刘建光就只轻轻点头,对这份猜测给予肯定。
“你这要拿到外面,学界非得炸了锅......”李暮雨担心原稿受损,急忙把古籍还给刘建光。
“这些不过是开胃菜,接下来请你吃正餐。”刘建光将古籍归位,带李暮雨自旋梯走上顶层。
展览区顶层昏暗窄小,并有额外的安保措施。
刘建光掏出一枚晶石,将之嵌于某处凹槽中。
红外线警报瞬息解除,沉重的大门应声开启。
门后则是一间独立的展室,每件藏品表面都遮有幕布。
“里面都是些硬货,有的不方便见人,我就不全展示了。”刘建光将李暮雨领进展室,而后轻手轻脚地关好大门。“我要给你看的,是你感兴趣的,跟异能有关的。”
刘建光作为财团子弟,对异能虽然有所耳闻,却只是不求甚解的程度。他知道李暮雨感兴趣,自忖家中有相关藏品,便将好友带过来欣赏,此时轻轻拉开黑色幕布,一方彩绘雕版画便赫然眼前。
画中是一位全副武装的古人。
这人戴着头盔,左手紧攥着长柄大刀,右手垂腕虚握宛如执笔,被彩绘渲染得栩栩如生。他握刀的左臂重甲半卷,暗红纹路从袖口探出头来,自手腕处开分化作五股,经由拳面一直延伸到指尖,宛如不断分叉开流的江河。
跟那个时候的小翠如出一辙。
“呦呵!”
李暮雨眼前一亮,微笑着竖起大拇指,瞬间明白异能施展能力时,体表纹理并不局限于手部,只是被衣物遮挡无法看到而已。刘建光那边也不着急,任由好友观察了片刻,才从石板旁边拎起一支毛笔。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根儿灵绘笔,跟石板一起出土的。”
李暮雨眯眼细瞧,见那毛笔由玉石打造,表面雕有复杂纹路图案,笔尖由未知生物毛发造就,历经时间洗礼却没有腐烂,在灯光下散发出金属色泽。刘建光则伸出右手,将毛笔递给李暮雨,不急不慢地解释起来。
按刘建光的说法,此笔与石板一道出土,随后被某位友人赠与刘家。据那位长辈所言,异能者的能力千奇百怪,其中一类人被称为灵绘师,即能用灌注灵能的特殊涂料进行绘画,而灵绘笔则是灵绘师的专属灵器。
“不是灵绘师没法用?”李暮雨摆弄着毛笔,没发现任何特异之处。
“据说还需要特殊的墨水,具体我就不是太清楚了。”刘建光收回毛笔,点向石板表面。“附了灵绘的物件,能具备硬化、耐热、耐寒、抗腐蚀、反探测等功效......这画也是灵绘作品,不知道具体有啥用,只是偶然一次发现......”
刘建光拎着笔杆,将笔尖点石板中心,也就是那古人胸口的位置。随着笔尖的下落,石板表面光芒流转,人物臂上的暗红纹理逐渐淡化,随后则变幻成充满生机的绿色。
“你是灵绘师?!”李暮雨见状目瞪口呆。
“灵个屁!你试试!”刘建光把笔递给李暮雨。
李暮雨捏着灵绘笔,遵循刘建光的指导,缓缓点向雕版画的中心,也就是那位古人的丹田位置。笔尖与石面接触之际,绿色纹理的再度变幻,重新化作最开始的暗红色。
“原来是石板本身的问题......”李暮雨见状了然,内心则对纹理的颜色产生疑问。“建光,不同颜色代表什么?”
“我也全是道听途说,更多的就不知道了。”刘建光将灵绘笔归位,转身掀开另一块幕布。“再看这个,更加震撼。”
这是一个透明罐体,比成年男子还要高。
盛满溶液的罐体内,漂着颗巨大的心脏。
心脏呈深红色,外表有浅紫横纹,而体积也大得离谱,目测需要双手环抱才能搂住,而即便此时早已不再跳动,看上去却依旧令人心神战栗。李暮雨稍一打量,便知其不属任何已知生物,也很难想象心脏的主人是何模样。
“好大......”李暮雨禁不住感叹。
“大概四十公斤。”刘建光解释道。
“什么生物的心脏?”李暮雨追问道。
“没人知道。”刘建光无谓地耸耸肩。
按刘建光的说法,刘家曾做过测试,结果表明这心脏异常强韧。与先前的石板一样,这件藏品亦是某人所赠,可纵是那位见多识广的长辈,也完全猜不出这颗心脏的来历。
“看来在这世界上,还有咱们不知道的物种。”李暮雨若有所思。
“也许是上古品种,没准是天外生物。”刘建光的思路天马行空。
“估摸着是种大块头,人还不够它塞牙缝。”李暮雨这般说道。
“畜生就是再可怕,碰上人类也得跪。”刘建光比了个开枪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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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傍晚时分。
李暮雨辞别刘建光,乘坐轿车返回市区。
逛过儿时世界,见过义兄义姐,爬了趟千羽山,为好友庆了生。
尽管去的地方都不算远,他却已经落得心满意足。
至于秦教授留下的异能课题,竟也机缘巧合地寻到了答案。
“等秋天开学了,凝漪也回国了,约她去找教授坐坐。”
如今正值盛夏,天气酷热难当。
李暮雨走在胡同里,周身包裹着炎炎热流,脑中所想则是那张绝美面孔。
汗水流淌之间,思绪随水气蒸腾扶摇,思念也飘向遥远的北部大洋。
至于数千公里外的海面上,则完全是完全不同的一番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