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有些冷,小小一只缩在墙角,听见周围人声嘈杂,有人惊慌失措,有人满脸悲恸。
带着小孩的妇人拼命捂住孩子的眼睛,耳边响起一声又一声的谩骂,伴随的砰砰砰的枪声。
她抱着膝盖往后退。
突然,视线里蓦地出现一双黑靴,她颤抖着抬眼,看见眼尾带着疤痕的男人脸上带着玩味的笑,语气戏谑,“很漂亮的华国美人......”
“你想换她?”
“可以啊。”
男人步步挨近,周围如电影远景切换般突然往后退去,她什么都抓不住,拼命的摇头。
天好黑啊。
绝望间,她突然听见有人在一声声温柔喊她,一声又一声,耐心又熟悉。
“冉冉......”
“醒来了......”
陆宴......
阳光好像照进来了。
温冉倏地睁开眼睛。
睁眼一片白色。
她愣了几秒。
“醒来就没事了,冉冉,我给你开了消炎的药,现在还头疼吗?”
是苏棠。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上面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侧眸看过去,对上男人布满血丝的眼。
“冉冉,你都烧了整整两天了,现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弄。”
苏棠声音温柔在一旁哄着,温冉转头看她,轻笑,“想喝点粥。”
她嗓子还有点哑。
睫毛浓密,扑闪着,看起来十分脆弱。
苏棠出去了,她最后看了眼陆宴,嘴唇张了张,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说了也没用。
房间里于是只剩下温冉和陆宴。
四目相对间,谁也没有说话,她能感受他呼吸的粗重,温冉余光不小心瞥见他手边,是那只装了千纸鹤的玻璃瓶。
她看了眼,有些疑惑,大眼睛眨了眨。
便问,“你怎么把它带过来了?”
他垂眸,喉结上下滚动几瞬,闭了眼睛,“还给你。”
“我不要了。”
他不要了。
温冉更加懵了,又听见他说,声音比她更哑,“你说要给我你的好运,我现在全都还回去,以后别给我送了。”
不要你的好运了。
温冉这才明白过来,被他逗笑,“我就是不小心摔倒,哪有那么灵?”
她笑,第一次想用可爱形容他。
陆宴却并没有开玩笑,他低眉握着她的一只手,将瓶子塞到她的手心,里面的荧光已经灭了,但五彩的颜色依旧好看。
温冉逗他,“运气不要了,那你的两个愿望实现不了怎么办?”
闻言,男人黑眸暗沉,仿若深不见底的古潭。
“我靠自己。”
窗外依旧寒风呼啸,树叶被风卷着,树枝摇摇欲坠。
他眼底血丝很重,一看就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
温冉有些心疼了,轻轻捏了下他指尖,“陆宴,你睡会儿吧。”
大床空间很大,他上来绰绰有余。
“这瓶药打完我再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