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哀被烈焰吞噬,整个人变得黑黢黢的,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宋语甜坐在他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追月亮的男孩和欢糖镇民贡献的演出。
接着,她把装满砰咚果的黑色大袋子放在祝无哀怀里,“臭死鱼眼,你先帮我保管一下袋子,回来赏你一个吻喔。”
祝无哀嫌弃地别过眼去。
宋语甜挥动黑色大镰刀,镰尖飘出淡淡的雾气,随即化为一朵一朵蒲公英花瓣。
“呼~”
忽如其来的微风,宛如轻灵的小鸟,叼走细碎的蒲公英花瓣,扑向走肉洞方向。
“呲咔!”
纯白的蒲公英花瓣,一缕一丝,落在走肉洞前,“砰”的一声,走肉洞发出一声闷响,炸开一个大大的口子。
随即,一群携带着兵刃的黑袍人从走肉洞里头冲出来,驰向漠诞广场。
漠诞广场上。
镇民们把祭祀人偶投入热汤翻滚的巨大油锅之中,牵起手来,围着油锅跳着宴飨之舞,唱着宴飨之歌。
“啊啊啊啊啊——”
油锅里的祭祀人偶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声,声音酷似人类发出的声音。
镇民们并没有理会。
以前举行烹偶之宴,投入油锅之中的祭祀人偶也会发出刺耳的声音。
听起来,确实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发出来的惨叫声,骇人极了。
不过,他们都知道,这些没有五官,浑身黑不溜秋的怪物不是人。
顶多只是长得像人罢了。
作为祭物,献给欢糖镇先贤,是这些怪物的荣幸。
怪物就是怪物……
无论它们发出来的惨叫声再怎么像人,也都是怪物。
只有他们这些围着油锅跳舞的虔诚者,才是活生生的,真正的人。
宋语甜驰到漠诞广场中央,挥动黑色大镰刀,镰尖飘出的蒲公英花瓣逐渐化为一道“花柱”,直冲天际。
“轰隆隆!”
伴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天空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随即,一具具骷髅浮现在空中,从天而降,一口锈迹斑斑的大锅也从天空坠下!
“天啊,这是怎么了?”
“大家快逃啊!”
镇民们吓得四处逃窜。
“砰咚、砰咚、砰咚……”
场中顿时陷入巨大的混乱之中,镇民们尖叫着逃窜,有的被从天而降的骷髅砸中,生死难料。有的跌倒在地,被惊慌的人们来回踩踏,奄奄一息。有的被砸歪的巨大油锅里流出来的油汤烫伤,惨叫不迭!
扛着黑色大镰刀的漂亮女孩笑容绚烂,在人们的惨叫声里翩翩起舞。
祝无哀运气好,没被从天而降的骷髅砸中,背蜂桶的男人来到他身边,笑着对他说:“无哀,轮到我陪你看戏了。”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让祝无哀惊骇不已,“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养蜂人沉默不言。
祝无哀环顾四周,惊骇地发现挤满了漠诞广场的镇民们竟然发生了异变!
不管是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都有人化成一团雾气,消散于无。
欢糖镇的近千民众在刹那之间,只剩下两三百人,拥挤的漠诞广场顿时变得空空荡荡的,诡异压抑的气氛,碾压四周,让人觉得喘不过来气。
留下来的人也发生了异变!
他们的皮肤变得黝黑,耳朵、眉毛脱落,眼睛、鼻子、嘴巴,慢慢融化,一张脸变得跟脚底板一样,只剩下几个小孔。
宋语甜逼近他们。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有人愤怒地站起来质问她。
宋语甜上前,挥动镰刀,质问她的那人身体一僵硬,脑袋像脱离瓜藤的圆瓜滚落在地,碗口一样大的伤口喷溅鲜血。
镇民们呆立在地。
无尽的恐惧占据他们的身躯,竟让他们忘记了颤栗,忘记了惊叫,忘记了逃窜。
化为杀人凶手的漂亮女孩笑容绚烂,银铃般动听的声音,残忍地提醒着在场众人,这一切都不是噩梦,而是现实!
“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救命——”
“别杀我,别杀我啊……”
人们回过神来,惊叫着四处逃窜,挥动镰刀的短发女孩却将屠杀当成游戏,蹦蹦跳跳,笑容满面。
她见人就杀!
不管是男的女的,还是老的少的,逮到谁,就砍断谁的头颅。
一群穿着黑袍的家伙掠至此地,不由分说,直接加入了这场惨无人道的杀戮。
片刻之间,四周全是滚落在地的头颅,以及四分五裂的尸体。
“呼……”
恶风阵阵。
浓重的血腥味,随风而来的糖果香气,香甜血腥融合的古怪味道,与怪诞残忍的画面完美契合。
在荆棘树上挣扎不休,最终昏死过去的海家娃儿慢慢醒来,惊骇不已。
在他眼前,有个被捅穿了心口的妇人,面朝地上倒在血泊之中,单看衣着,就知道这是他的阿娘。
“阿娘,阿娘——”
海聆帆悲痛不已,叫喊声凄厉至极,额头上爆起的青筋越来越多地占据他的脸庞,直至他再次昏死过去。
欢糖镇民被宋语甜和一众黑袍人逼至角落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