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树王子的跪拜让夏沐有些吃惊，他看的出来，葛德文没有说谎，是真的愿意为弗尔桑克斯付出任何代价。

证据就是他的擅自行动打断了拉达冈的治疗，致使他本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再次迸裂，鲜血瞬间染满了半边衣袍。

那是血焰的力量。

刚刚才使用过血焰的夏沐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份力量的强大，强大到即便葛德文是女神之子也无法豁免。

这是真实之母的力量，半神固然伟大，但在真神面前也不过是个没有成长起来的孩子罢了。

“唉，这下短时间内再想治愈已经不可能了，这个伤口将会伴随你很长时间，就算是你御下不严的惩罚，没问题吧？”拉达冈轻叹一声。

“是，谨遵您的教导，我会牢记这次教训。”葛德文接受了这个事实。

夏沐有些奇怪，这位黄金树的王子似乎对拉达冈有着过分的敬重，不论是在艾尔登之王被放逐之前还是之后都是如此。

难道在黄金树的观念里，英雄是比王子更加尊贵的人吗？

正在疑惑，拉达冈来到了夏沐面前：“答应他吧，弗尔桑克斯不能死。”

夏沐依旧不为所动。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盲目服从权威的人，他拥有自己的意志。

弗尔桑克斯造成了不少伤亡，罪该一死。

但师父也开口了：“弗尔桑克斯不是龙，而是古龙。那是曾经统治交界地的种族，只是被黄金树击败了所以才会退居幕后。如果你杀了弗尔桑克斯，很可能会引来古龙一族的报复，爆发战争也不一定，毕竟那个能让古龙一族忌惮的男人已经被放逐了。”

那个男人？

艾尔登之王葛孚雷吗？

夏沐从真实之母那听说过古龙一族的故事，龙王更是古神中数一数二的存在。若是引来了他的怒火，恐怕现在的交界地还真没人能与它抗衡。

啧，如果黄金树的军队还在就好了！

夏沐忍不住这么想，随即又有些哭笑不得。

黄金树强大时会畏惧黄金树的蛮横，黄金树弱小时又苦恼于交界地无人守护，人的情感还真是矛盾重重。

不过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黄金树存在的必要性，如何让各个种族和信仰和平共处，便成为了接下来最重要的事。

看来竞技场计划势在必行了，趁机再举办些庆典，开些店铺，卖食品，卖饮料，卖周边……倒不是为了赚钱，主要是为了促进各种族融合。

夏沐开始天马行空。

直到瑟濂掐了他一把。

“咳咳。”夏沐回过神来，明白弗尔桑克斯特殊的他选择妥协，复仇固然能呈一时之快，可如果代价是连绵不休的战争的话，那就太幼稚了。

“我可以饶它一命。”夏沐向葛孚雷说道：“但你必须赔偿它所造成的一切损失，倒塌的建筑和死伤的民众都要。”

“没问题。”葛德文一口答应下来，黄金树以黄金为名，不仅仅是因为色彩，更是因为席卷天下的他们的确有着海量的财富。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在失去了军队之后，这就是黄金树仅存不多的气质。

“弗尔桑克斯也必须受到惩罚。”夏沐又接着说道：“监禁或者其他什么，你看着办，至少他不能在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阳光下，那样对死者太不公了。”

葛德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弗尔桑克斯此刻恢复了一点意识，听到挚友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从金黄色的眼中流下了一滴龙泪。

“葛德文……”

“别说了，弗尔，什么都别说了，我带你回家。”

弗尔桑克斯变幻回人型，葛德文脱下外袍给他披上，两人便互相搀扶着走回宫殿，背影有些萧索。

“你觉得他是单纯的出于友谊，还是不愿放弃古龙一族这个盟友？”瑟濂问道。

“不知道，人心最难测了。”夏沐摇摇头：“至少他保护了弗尔桑克斯，不是吗？”

说完他回头一看，更是叹气：“还是死了好多人啊。”

“那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但我还是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