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亦如常时对待陌生人一样,板着脸,半仰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清秀的眉目皱成一簇,眼中隐隐露着一股狠劲。
难道他真的失忆了?
雨儿微笑的脸有点僵硬。
她痴痴的张望着跟前身材并不算高大的男人,期盼他冲自己笑一笑,然后说那只是玩笑,可无论怎么期盼,殷亦的目光依旧那般冰冷。
“如果小姐到这里认错人的话,想必是故意的,请离开!”
“亦,你真的不记得我,没跟我开玩笑?”
“跟你说了,谁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小姐若是再不离开,我可要叫人把你拖出去了!”
“那我,我,钻戒。”
雨儿哽咽着说不出话。
这时,诺儿摆着个苦瓜脸捂着屁股闷闷不乐的走了进来。
见小两口似乎有些争执,她气吁吁地赶紧跑过来,借着心中的怒火不客气的冲殷亦吼道:“我说你怎么搞的,什么眼神,刚才为你那点事雨儿姐担心的要命,你倒好,好了就有力气吵了?有没有良心!亏的雨儿姐给你盖的被子,居然扔在地上!看什么,说你两句就不爽啊?”
“诺儿?殷佳诺你怎么跑回来了?”
诺儿不明所以,伸手摸摸殷亦的额头,诧异着说道:“没发烧啊,又是哪里吃错药了!我早上不就回来了,刚才还到你房里聊了半天,健忘了你!雨儿姐,你怎么哭了?殷亦!你到底做了什么,让雨儿姐哭成这样子。雨儿姐别哭了,眼睛都红了,我拿手巾给你擦擦。”
诺儿从衣襟里拿出一条香帕递给雨儿。
雨儿擦了擦眼,抽噎几声,撅着嘴忍住了泪水:“诺儿,亦居然忘了我,他说他不认识我了!”
“哭什么哭,这里又不是你家,要哭回去哭去!”
“殷亦!你做什么!”
“别个不认识的在这里哭个屁,让下人听见还以为来了个神经病!”
“你疯了,什么叫不认识,雨儿姐是你妻子,昨天刚结婚,你难道真的忘了!”
“妻子,你说她…雨儿?”
殷亦的头突然一阵焦疼,脑海中出现一个含糊的声音,一会儿嘶吼,一会儿像是念咒语,搅合的他痛得脑袋几乎都要炸开。
他紧紧捂着头侧翻在沙发上,不住用手狠狠地拉扯头发,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比以前被人砍几刀更加难受。
雨儿要去扶他,却被他重重地推倒在地。诺儿打算扶雨儿,雨儿连说自己没事,让她先看看亦怎么样。
以前小时候殷亦经常出现怪症,这几年佳诺在外每每接到的都是他报平安的电话,她以为亦的怪疾都已经好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变得更厉害。她很担心,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哥,你到底怎么了?”
“别理我,你们快走开!”
亦紧捂着头在地上来回打滚。
诺儿有几分害怕,慌忙朝大厅外喊人来。
一个老管家闻声慌忙跑进来。
这老管家名叫胡顺,在京宫里已经干了二十几年,为人忠厚老实,家里的人都喜欢亲切的称他‘老胡’。二少爷的身体抽搐的厉害,管家惊吓的愣在门口。诺儿忙过去推他出门。
“你去请医生,快去!”
“诺儿不用了!老胡,你赶紧去储藏室拿些血包来,要给二少输血。”
“诶~!”
老胡咋腿跑出门,去储藏室取血样。
冰窟保鲜层里的血样有些凝固变质,用不了。水晶库存中的这些血包也大都是几个月以前库存的,恐怕也没用。
“唉!”老胡叹了口气。
三战以后人口本来就少,环境污染又让健康的人少之又少,医院还经常出现假血坏血的案例,当真是糟糕透顶。
这些时日,老胡见二少爷病情有所好转,所以就没来得及给血库补充血包。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一包看似新鲜的血包,拿着它急急忙忙的跑到大厅来。
“二少奶奶,这血样还是前些时候的,误了鲜,恐怕不顶用。都怪我没事先准备!”
“你也别自责了!”
“要不老奴现在去外面购置一些吧?”
“现在去肯定来不及,就用你手里的这个,我们碰碰运气吧。”雨儿从医药箱里拿出来一个注射器,然后又接着说道,“你们控制住二少爷,我来给他打镇定剂,老胡,你看准时机,把血样喂给他喝下。”
“都给我快拿开,别碰我!”
殷亦烦躁地挥舞着拳头,不让雨儿靠近。这么僵持下去,他的病情只会越来越重,到时候很可能会跟三年前一样,发狂的难以控制。
没有其他办法,雨儿只得来硬的,必须立刻让他喝下血样。
“你们几个,都过来帮忙,把他摁住!”雨儿冲门外的几个家丁吩咐道。
那几人还是头一次见到二少爷发病,都有点害怕,不过,还是走了过来。
“快摁住他!”
“是!”
三个家丁想摁住殷亦,但他力气太大,一下子就将他们三个人给掀翻在地。
见状,老胡赶紧把血样递给雨儿,自己也着手帮忙。
诺儿却看不过去,慌忙将血包夺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