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的病,你们两个大男人听什么听,快出去。”卿言瞪了他们一人一眼。
“他也是男人。”蓝臻撅着嘴显得委屈又不服气。
“他是大夫,不是男人!”卿言怒了。
三人齐刷刷的看着卿言,卿言一愣,惊觉自己说错,赶紧闭嘴。
蓝臻和云轩极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洛公子可是有话要说?”卿言洗耳恭听。
洛清点了点头,思忖了一瞬才开口:“接下来在下要说的事,还望公主原谅。”
言毕,洛清站起身来施了深深一礼:“洛清替昭王殿下向公主赔罪。”
“蓝臻?这是为何?”卿言不解。
“此事虽是蓝臻所为,在下亦有不可推卸之责,若是我早些察觉,也不至于让鬼医害了公主。”
蓝臻、鬼医、洛清,卿言越发疑惑,却也未发问,等着洛清的下文。
洛清将假孕药一事原原本本说予卿言,特别是如何治疗一案,说得尤其清楚,就连可能需要承受的治疗之殇,也详详细细说了个透。
卿言听得咬牙切齿,尤其是听到洗髓药时,恨不得把蓝臻剥皮抽筋。
“事已至此,还望公主不要怪罪蓝臻,现下最重要的是为公主拔毒。”
洛清言辞恳切,说得也十分在理,卿言冷静下来亦分的清轻重缓急。
“那便有劳洛公子了。”卿言点头示礼。
这件事说开了,完全是蓝臻一手造成的,与洛清并无关系,仙医济世为怀,派首徒来医治,已是仁义之举,只是……
“我还有一事不明,望洛公子解惑。”
“公主请讲。”
“不知洛公子与昭王殿下是什么关系?”为何如此不遗余力的为他收拾烂摊子?
后一句卿言自然没有问出口,想必洛清也知道这言外之意。
“我与他是总角之交,他救过我数次。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与公主细说。”洛清也不含糊,一语道出与蓝臻的渊源。
如此一来,洛清的不遗余力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卿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时候不早,公主好生休息,我去为公主配药。”洛清揖礼退了出去。
“洛公子留步。”卿言觉得还有一事需要交代。
洛清停住。
“治疗一案还请洛公子保密,不要让我驸马知晓,否则……”
蓝臻不死也残废。
“好。”公主如是说,其中利害关系,不用明示洛清一听便知。
洛清一出门,那两个极不情愿被请出去的男人就自动自觉的进来了,可蓝臻却在踏进门口的一瞬,被洛清生拉硬拽的给请走了。
“如何?”云轩纠着眉问。
“还能如何,吃药睡觉,修养十日便可痊愈。”卿言故作轻松的说。
云轩一听没有大碍,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你就听话,吃药睡觉。”然后,伸手给卿言掖了掖被子,摸到她的手有些凉,又为她捂住。
云轩的温柔让卿言动容,一想到自己还要受净魄洗髓的罪,对他便越发依赖了。
“云轩,你陪我。”
“好。”云轩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的。
抱着云轩的手臂,卿言思虑着既然不能让云轩知道此事,定要找个借口把他打发出去,否则以云轩对她的关切,必会穿帮。
“云轩,为何峪山一直没有消息?”
“言儿,你又忧思过重了。”云轩轻拍她的肩,笑道。
“秋戎之事不结,我始终放心不下。”卿言抱着云轩的手臂又紧了紧。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言儿又忘了?”云轩摸了摸她的头。
“话虽如此,可我……”卿言欲言又止,一双秋水可怜兮兮的望着云轩。
云轩叹了口气:“好吧,你若实在不放心,我先行一步去峪山,你调养好身体再来与我汇合,如何?”
“云轩,还是你对我最好。”
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卿言心里放下一块大石。
云轩把卿言搂在怀里,眉头一皱:今天的言儿有些异样,特别是在与洛清单独相处之后。
翌日,云轩出发前往峪山,临行时再三请托洛清照顾卿言,而对蓝臻却是视而不见。
“小言儿,你的驸马走了,若是需要人陪,不妨考虑考虑我。”蓝臻笑得妖冶,摇着折扇贴近卿言与她耳语。
又是这个调调,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卿言一掌挥过去,攻其不备连击他的要害,蓝臻躲避不及,虽未被击中要害,却也被她拍了一掌,卿言自知绝不是蓝臻的对手,于是见好就收。
“哎呀!”蓝臻装模作样的揉着胸口。
“坠儿,我们走。”卿言正眼都没看他,径直回房。
“你要是再继续作,我保证神仙也救不了你,适可而止。”洛清经过蓝臻身边,也没给他好脸色。
又是适可而止,蓝臻收拢折扇,敛住一身风流调笑,神情凝重。
卿言房内,洛清正为她请脉。
“如何?”卿言问。
“尚可。”洛清吩咐坠儿去拿药,似乎也有支开她的意思,卿言对坠儿点了点头。
“药丸已压制毒性,公主好生将养,再过几日便可拔毒。”洛清顿了顿,“拔毒之时五脏俱损,需要一人用真气帮你护住心脉。”
思承被留在随州接应,现下身边能有如此能力又能信任之人,就只有蓝臻了。卿言叹了口气以示默许。
坠儿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
卿言苦着脸看着洛清:“这种药也要连续喝多日?”
“公主若是不喜,喝完这一碗便可不用再喝了,这不过是些调理血气的药。”洛清道。
卿言如释重负。
洛清从随身锦囊中拿出一颗红色药丸,卿言捏在手里闻了闻,还是一股腥味,只得闭着眼一口吞下。
看着卿言吃药时五颜六色的表情,洛清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此药有安神的作用,公主且先休息,我待会儿再来看你。”洛清给卿言示礼,退了出去。
药性很快上来,卿言昏昏沉沉的睡去。
另一房内。
蓝臻把手里的折扇扔在檀桌上一口一口喝着杯中酒。
这酒是前几日卿言为他新配的,酒性不烈口感极好,以至于蓝臻又向卿言讨要,卿言嫌他麻烦,干脆打发了他一整坛。
洛清推门进来也不敲门,看他喝得气氛郁闷,便坐下来陪他喝。
“过几日为她拔毒,净魄药性猛烈,施药时你用真气给她护住心脉,切不可大意,否则你俩都会落下病根。”洛清的口气如命令一般。
蓝臻点点头,顺手连灌了几杯酒。
“借酒消愁最是无耻,喝酒若是有用,你便是往死里喝,我也不拦你。”洛清夺了他手里的酒杯。
“这几日,你调戏她是越发勤快了,莫不是你父皇已经给你把婚事订妥了?”
“如此,你就更应该收敛心性,好自为之。”
洛清叹了口气。
“你不觉得每次她被我戏弄后,模样都特别可爱?”蓝臻不以为然的笑,拿了洛清面前的酒杯,又斟满一杯酒。
“我就喜欢看她对我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若是,我总能让她情绪大动,或许……”
“她便永远也不会忘了我。”
蓝臻干脆端起酒壶对饮。
这个蓝臻!
“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洛清把酒杯拍在檀桌上,拂袖而去。
临走时不忘嘱咐一句:“拔毒那日,万不可饮酒。”
“知道了。”蓝臻笑着把洛清打发掉。
小言儿,你还真是只红颜祸水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