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第二种可能了。”蓝臻搭话。
“也不是,若永安侯不与晋王结盟,他大可按兵不动,为何要屯兵宜州?”卿言又否定了第二种可能。
“难道他想自立为王?”蓝臻说出了第三种可能。
若父皇与晋王兵戎相见,那么盛京将会是一片尸山血海,各路兵马汇集盛京,自然无暇顾及其他,永安侯驻守东南边陲,是大齐管辖权和管辖区域最大的封建大吏,佣兵三十万,占了东南兵员的七成,而另外三成不过协防军,无论是战斗力还是人数,都远不及永安侯直属的东南边军,而东南边军也是大齐的精锐所在。所以,一旦盛京兵变,永安侯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割据为王,且不管谁是得胜者,必伤元气,短时间内根本无法与这三十万大军抗衡,唯一有一战之力的是宁家军,可秋戎新定,宁家军是绝对不能撤出秋戎的,所以,割据就成了必然。
卿言思忖了许久,将当前形势捋了捋,觉得似乎是第三种可能。
那便好办多了。
原本父皇给她的命令是瓦解晋王与永安侯的联盟,现下永安侯自己似乎就没想着跟晋王结盟,那任务算不算已经完成了?
“不管是哪种可能,咱们到了宜州就明白了。”卿言喝了口水。
洛清:“若是以现在的脚程,到宜州怕是要十天。”
卿言:“十天差不多了,若是永安侯要调兵,十天也足够他把周边的兵全聚到宜州了。”
蓝臻:“要不了十天,隆庆十五年东南沿海倭寇为患,永安侯急调南泉、龙章、同安三城兵马御敌,仅用了三天时间就把倭寇击退,三城兵勇沿海岸线急行军,一路击溃倭寇,至宜州时还有战力给倭寇最后一击,所以永安侯御下的东南守军绝不可轻视。”
蓝臻作为武将对永安侯的武力值倒是了解得透彻。
“所以,你的意思是若是永安侯要集结军队,三天就够了是吗?”卿言问。
蓝臻:“是。”
“那我们就更要给他十天时间了。”卿言走到桌边坐下,也招呼二人同坐,“永安侯若是没有与晋王结盟的打算,那么他一定会观望,盛京的动向便是他要观望的形势,若是盛京平稳过渡,那么永安侯就不会调兵了。”
卿言给二人都倒了茶,继续说:“之前父皇铺陈那么久,十天时间,盛京也该有结果了。”
“蓝臻,你带着这两百玄甲军三天之内赶到宜州,思承已先行一步探路,这会儿约莫已画出永安侯府的地图了,若是你去了,与思承一起能将永安侯府外围控制住,便是再好不过了。”卿言思忖道,“我与洛清按原计划前往宜州,一路吸引永安侯的注意力,让他以为我只是父皇派来的说客,为你们争取时间。”
卿言顿了顿,再道:“若是两百人不够,我可持兵符调动峪山大营边军,不过这样一来,怕是永安侯就有所警觉了。”
“若只是控制侯府外围,两百人足够了,若是要与侯府府兵鏖战,怕是……”
蓝臻话还未完就被卿言打断。
“只是让你在外围控制住形势,不让消息传进去,谁让你跟侯府府兵作战,永安侯是大齐第一猛将,你是嫌命长吗?若他不是蔺王妃的表亲,我父皇又怎会将这员虎将放在东南抵御不经打的倭寇。”
蓝臻不服:“我怎么就嫌命长了,没有交过手,又岂能定论?”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斗什么斗。”卿言拔高了声音。
“我还不是怕永安侯狗急跳墙要拿你。”蓝臻急了。
卿言闻声,不与他争论了。
“我自己会小心,绝不会让他抓住,你的任务重,不要总是担心我。”
洛清也开口了:“你放心,我定会护她周全。”
“好了,你赶紧回去,我们尽量少见面,以免被永安侯发现。”卿言催着蓝臻走。
此时,外面传来四更的打更声。
卿言打了个哈欠:“再不走就天亮了。”说完起身往床上去了。
洛清也跟着起身。
“你,你们,一起睡。”蓝臻看着两人,脸色逐渐阴沉。
“不然呢?”卿言退下身上披着的洛清的外衣。
“下次我也要一起,你不许找任何借口。”蓝臻生气的转身从窗口走了。
这个蓝臻,倒是吃不得亏。
蓝臻走后,洛清把卿言扶上床,却没让她躺下。
洛清:“卿卿是不是觉得胸闷?”
卿言:“嗯,今晚一直有点儿,还累得特别快。”
今晚跟蓝臻说话的时候,洛清发现卿言已经抚胸三次了。
洛清:“腐毒潜存的毒性这两日该是发出来了,此前卿卿用净魄拔毒洗髓,伤了心脉,所以这腐毒潜存的毒性才发作得这么快,今日只是开始。”
卿言一听,就在心里为自己的决定狠狠点了个赞,幸亏自己厚着脸皮让洛清跟来,否则别说办正事,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问题。
洛清继续道:“卿卿不用担心,接下来的十日,我每日为卿卿银针过穴,便可把余毒清了。”
“有蝶花公子在,我想死都死不了。”卿言笑嘻嘻的看着洛清。
“所以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洛清无奈道。
“哪有,我最听大夫的话了。”卿言继续嬉笑着看洛清,掩饰着心虚。
洛清:“那好,我现在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卿言:“那是自然。”
洛清:“把衣服脱了。”
卿言:“啊?”这么直接的吗?
卿言照做了,可是要脱到什么程度?
卿言想了想,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得只剩比基尼了。
洛清看着卿言动作迅速的把自己扒得精光,一下子愣住了。他的意思是脱去外衣即可,卿言穿的是他的外套,太过宽大,躺下施针有些累赘。
“卿卿……”
洛清红着脸打算让卿言穿上,就听到卿言犹豫的说:“还要脱吗?”
说完,心一横,把改良版的肚兜也脱了,转身躺下,扯过丝被盖在身上。
洛清这下脸更红了。
这,这——
哎,误会大了。
洛清无奈的坐在床边,把卿言的手臂从丝被中拿出来,握在手中,开始施针。
卿言以为脱成这样,自己定是要被扎成刺猬的,眼不见心不烦,随即闭上了眼。
洛清笑笑,银针没入穴位,卿言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