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云姐瞥了一眼,好像看透了明易之的心思,朗声往下说道。
“明总说得没错,这事不算完。等过去一段时间,甲找人把所谓的利好消息揭穿,说是假的。又再找另外的专家,用同样高深的金融知识和术语,驳斥此前看好真空股的专家,把真空股批得一文不值。
真空股价应声暴跌,从四十五元一路跌到三十,二十,十元。等跌到十元以下,无比恐慌的股民们只想着脱手真空股,甲悄悄地把一半的筹码收回来,等待下一次的波浪起伏。”
明易之补充道:“这个月真空,下个月飞悦,再下下个月爱乐,寿山俱乐部的八个老家伙可以轮流地浪。期间选几个有一定代表性的股民,暗中带他们走对节拍,让他们发笔财,然后使劲宣传,那个谁谁,在股市里发大财了。
股民们只会看到站在台上光鲜亮丽的成功者,绝不低头去看脚下尸横遍野的失败者。他们都会偏执地认为,下一个成功者是自己。
于是等到下一次波浪拉起来后,股民们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一次义无反顾地冲上去,勇当韭菜,被收割一次又一次。”
阿乐惊得说不出话来。
冯三宝过了许久,才喃喃地说道:“太黑了。跟他们一比,阿拉简直就是道德模范啊。小爷叔,巧云小姐,听说国外股市要规范很多,是不是啊?”
明易之耸耸肩,看向巧云姐。
她沉吟一会说道:“任何股市都是对敲交易,有赚的,就必定有亏的。只是国外的股市,尤其钮岳股市,它已经度过野蛮成长的阶段,池子也干过几次,现在大家都达成了一致,尽可能地把池子里的鱼养大,有序捕捞,绝不能再搞竭泽而渔。”
阿乐问道:“巧云小姐,既然国外有经验摆在那里,我们为什么不充分吸取学习啊?”
巧云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明易之开口道:“阿乐哥,经验可以学习,但是人性不可以。人,只有碰得头破血流,逼得走途无路,才会心不甘情不愿地压制本性里的贪婪。”
冯三宝和阿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和敬佩。
小爷叔和巧云小姐,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又珠联璧合,肯定能把寿山俱乐部那几个老家伙打趴下。
今天给自己两人上的课,真是受益匪浅。
唯一的不好就是你俩眉来眼去的,搞得我们坐立不安,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在妨碍你们。
寿山俱乐部也在紧张地部署着。
八位老法师,嘴里说着不怕,心里还是很犯怵。
人的名,树的影,沪江滩上赫赫有名的爷叔萧楚材,亲自叫人送来战书,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楚材太看得起自己了。他亲自出手,我们还怕他三分。结果他自己不敢出手,叫一个小赤佬出来跟我们打擂台,太狡猾了。”
“是狡猾。叫小赤佬出来跟我们打擂台,我们就算赢了,也不光彩。要是被他占到一点点便宜,萧楚材可以吹半年牛了。”
“管他是谁,敢跟我们做对,就狠狠打,往死里打。娘希匹!把小赤佬打痛了,自然就把萧楚材的脸皮打掉了。”
“阿光,那你说怎么搞!”
“我们沪深两市现在的交易规则,想赚钱,只能做多,做不了空。只能低买高卖,才能赚钱。
现在老八股,我们的筹码最多,他怎么打?”
“听说那个阿易拉了静江路的邮票冯,叫他在各个储蓄所,场外交易所,拼命地扫货老八股。”
“静江路的邮票冯?我知道,上不得台面的小瘪三。”
“管他小瘪三,还是小赤佬,敢跟我们对着来,就让他们好好喝一壶!娘希匹,大家一起发力,把老八股的价格都推上去,一天推百分之五,五个点!我看他个小赤佬,有多少钱去吃筹码!”
“对!价格涨上去,风声放出去,大家都等着发财,都把筹码捏在手里。没有人愿意放筹码出来,小赤佬想玩,连资格都没拿不到!”
八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鹰钩鼻子的阿光转头看向一位同伴。
“阿良,钩子埋好了吗?”
“埋好了,他们的资金动向,我们一清二楚。总共是五百万元的资金,直接由俞巧云掌管,他们插不上手,只能帮着做做帐。”
“那就足够了。五百万,能干什么?几个涨幅上去,他们连筹码都凑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