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兵应该比较能打吧?想当年燕海登州靠山王杨林可是天下排名第八的好汉,胯下独角金睛兽,掌中一对水火虬龙棒,端的厉害。”朱理向马孟起问道。
马孟起暗自翻了翻白眼,虽然这段书他也特别爱听,特别是杨林手下花刀大帅魏文通、四宝大将尚师徒、八马将军新文礼、金刀殿帅左天成在朱理说来真是令人神往,可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登州兵能打个屁?要是他们能打也不会让孔有德横行无忌了,要我说,就凭咱们这个士气,直接杀上去就把他们灭了,也不用排你那个那么麻烦的阵了。”
“没想到这一千年英雄之气竟衰退至此,”朱理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为了验证这个新阵我特意跑来干嘛?就一个曲阜,派程知节他们随便哪个来把它围上不就得了。登州兵不能打可建州兵能打,咱们还是要未雨绸缪,既然他们不怎么样就用他们练练手好了。”
冯人栋扎营的地方是一个小山坡,看到兄弟会毫不在乎地形的不利直接列阵邀战,他也只好出兵迎敌,兄弟会擅长土行之术,死守营寨肯定不是办法。
排出拒马,撒上铁蒺藜,虽然出了营冯人栋还是摆出一副死守的阵型,等到敌人慢慢压了上来冯人栋心中也是暗自惊疑,兄弟会排了三行横阵,虽然地势略有起伏,但是阵型却极其整齐。最前面那些人更是矮得不像话,看着好生古怪。
这森森的阵势也给官兵带来极大的压力,马孟起说的不错,登州兵的素养在山东都算差的,这支军队本来是用来对付倭寇的,可倭寇已经消失几十年了,这一下金角银边草肚皮,他们躲在山东的这个犄角里实在是再安全没有了,又能吃到海上贸易的红利,还可以从东江镇刮下一层油来,这些年登州兵的小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现在一下子拉出来就碰上了在山东赫赫有名的悍匪,如何不心中打鼓。
幸好兄弟会的军队并未直接扑上来,而是顶着火铳弓箭,一直到五十步外开始和登州兵对射起来,在前排长矛兵的人体掩护下,后面的弓手、弩手轮番射击,尤其是弩箭在这个距离上杀伤力很大,登州兵的弓箭手也不少,但是平时疏于训练,大部分弓箭射到矮子甲和步兵的藤牌上,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倒是几门虎蹲炮给兄弟会产生了不少杀伤。兄弟会这边几门佛郎机立刻开火反击,很快压制了登州兵的火炮。
“咱们的这个阵,就是怕炮,”朱理摇着头说道,“这些小炮还好说,要是那些红衣大炮,一炮过来,伤亡可就太重了。”
“什么阵都怕炮,红衣大炮只能拿来守城,要是能拖着到处走,我们当年也不用那么害怕女真人了。”马孟起有些不屑地说道。
看着官兵的队形在己方弓箭的打击之下有些松动,朱理不觉有些疑惑地问道:“我知道我以前高估了战争的烈度,不过为什么我觉得这仗打得越来越没劲了呢?第一次和兖州兵交手,他们还能冲一冲,刘泽清顶着杀父之仇都不敢拼,这些人更是,明明射不过我们,就干在那里挨箭,打仗都这样吗?”
“就你打仗这样,”马孟起没好气地说道,“弄个乌龟壳,再套个刺猬皮,谁还能把你怎么样?要是对上女真人你打个防守反击也就算了,对付这些登州兵,那就该一骑破千,直接冲开狠狠地杀进去,保管这一战精彩无比。”
“原来如此,”朱理点了点头,“不过那样打仗死伤必重啊。”
“也不见得,一下子把对方打崩,后面就是追击战,不会有多大伤亡。”